掉两个月工资,晚晚回去就哭,但又怕给同事发现,只好盖着被子默默流眼泪。
还有戴玉兰刚出来的时候劳动力还没饱和,她因为短头发被派到酒店后厨传菜,几十公分的冬瓜盅自己拿托盘端去包间,中途摔了,滚汤直接泼在她腿上,留下半个巴掌那么大的烫疤。
“我当时就想,死喽,我这么漂亮一条腿留个疤,以后裙子都不敢穿。”戴玉兰拍拍那条腿,哈哈大笑:“现在长胖了疤也撑开了,那个地方反而最白最嫩!”
提起这些,个个都乐不可支。
人总在无限接近幸福的时候最幸福,他们没有高学历也没有好的背景,也许现在都还没站到足够高的位置,但跟以前的自己比,方方面面都成熟很多,成熟到可以把经历过的苦难当玩笑。
上一代广漂身上有着踏实的生存哲学,苏婷觉得很敬佩,坐旁边老老实实地听着,从回忆听到感叹,都是重感情的人,但隐隐间,有一种要分别的感觉。
苏婷这才想起来,蔡彩好像有一张辞职申请压在办公室。
正出神,忽然有手机伸过来:“姐姐你扫一下我微信。”
是戴玉兰儿子闻仔,初中生正处在变声期,声音有点粗嘎。
“衰仔,又有你的事?”戴玉兰伸手过来打他脑壳。
“人家会画画,我请教一下怎么了?”闻仔纳闷地摸摸头,等苏婷加了他,自己一本正经坐在椅子上改备注:“我是为了学习好不好?你不是希望你儿子当文艺仔嘛?”
“闻仔这么有追求啊?”蔡彩笑着调侃一句,顺手接了个电话,章雪扬来了。
她惊讶地跑下去接,把章雪扬带到家里时,闻仔声音最快:“雪扬叔!”
辈份一下给抬上去了,苏婷对这个称呼还挺陌生,见章雪扬拍了拍闻仔后脑勺:“明天不用上学?”
“上啊,不过还能挺。”闻仔仰头看他:“你什么时候去天体打球?带我一个啊。”
“带你当啦啦队?”
“女孩子才当啦啦队,我可以做替补。”闻仔大言不惭,且非常功利地拍出一句马屁:“雪扬叔又帅了。”
“屎忽鬼(马屁精)。”戴玉兰笑骂他一句,招呼章雪扬:“雪扬总来,坐这里。”
章雪扬坐过去,目光平移,看见苏婷坐在沙发前的垫子上,正跟两个娃娃玩泥巴,桌面摆了几个卡通人物,搓得像模像样。
感受到视线,苏婷也抬了下头,却只看见章雪扬的侧脸。
他坐在忠哥旁边,说刚从佛山回来。
其实已经很晚了,听着那边聊天声阵阵,年纪小的双胞胎开始打瞌睡,蔡彩家婆把俩小孩带去睡觉。
苏婷顺手收拾桌面,旁边,闻仔正在章雪扬面前表演空投,神气活现的。
章雪扬垂眼睇他:“有这劲放学习上,你现在连篮板都摸不到,过去同人提裤子还是接尾气?”
闻仔呲牙:“我当你的带刀侍卫,掩护你盖球。”说着做了个变向运球的动作,手臂大弧摆动间,不小心把苏婷刚收好的摆件给碰掉。
摆件很轻,有一个滴溜溜滚到章雪扬脚边,他捡起来看了看:“这什么?”
苏婷说:“超轻粘土。”挺幼稚的,捏了个悲伤蛙,在他手里绿油油的。
章雪扬盯着这张蛙脸上的香肠嘴研究了会,把东西递回给她,转头见闻仔嘿嘿一笑,单臂给他夹住,两边胖脸捏得变了形:“还不老实?”
“呜……呜!”闻仔撅起屁股像河蟹一样扑腾。
他们打闹,苏婷去上了趟洗手间。
出来的时候,外面正准备散。
章雪扬仿佛只是顺路来喝口茶,也没说太多话。
闻仔还在缠着他,两腿试图腾空,几乎整个人都挂在他胳膊上,像在试他的臂力,一大一小好得像哥们。
蔡彩送他们下去,电梯里苏婷站最里面,拿出手机在看微信的未读。
消息是王斯乔发的,约她下周去大学城看滑板比赛。
大概是上回约得太急,所以这回提前很久就向她确认时间。
对话框里还有关于这个活动的链接,但电梯里信息不太好,苏婷点进去一直在加载。
她有点困,打着呵欠抬头,无意间从轿厢门的反光板上,捕捉到章雪扬的目光。
但很快他闲闲地别开眼,似乎只是无意之举。
电梯门开,各上各的车。
苏婷还是坐戴玉兰的车,上去前跟蔡彩挥别。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夜色中的蔡彩好像眼睛有点红。
车子开出小区,顺顺当当。
闻仔一上去就睡了,应该今天玩得太累,微微打鼾。
苏婷找到车里毯子给他盖上,前排的梁忠忽然开口:“雪扬总给了蔡彩红包,说是荣叔他们封的。”
十字路口,车子停下。
车内安静好久,戴玉兰叹了口气。
蔡彩在章记年头不短,客源旺人也很利索,做业绩能力是很强的,所以一直有人挖她。
至于想走的事她说过很多回了,从去年到今年,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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