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别的要说的了?”
“你想知道什么?他无权无势也没什么钱,这是你想听的部分么?”
林永年终于抬起眼皮凝视她,眼底是按耐不住的怒火,“和他家境没关系,分了。”
“原因呢?”她冷笑一声。
“不合适,你俩不是一类人。”
“我的男朋友,只需要他是人类,不需要他和我是一类人。玩消消乐么?找男朋友还要找同类。你跟我妈是一类人么?”林听有点激动,却还是把后半句咽下去,一个控制狂一个笑面虎,软硬兼施,折磨得她透不过气来。
“我再说一遍,分了。”
“不然呢?把我赶出家门?拿张支票让他离开我?上演几场苦肉计?”她摸着下巴,“还是找个机会当中羞辱我们?”
林永年半晌都没说话,不知道是被戳中心思还是气的。
林听无所畏惧,她最坏的打算就是和这个家庭彻底割裂,有什么大不了的?
“你们迟早会分,趁着感情不深断个干净,不然等感情深了再分,我怕你受不了。”
“迟早会分?是你太高估自己了,还是太低估我了?”林听不置可否的笑笑,双手插袋,向后退了一步,离那坨恶心的茶叶远了一点。
“是之前骨科那个病人的徒弟是么?你当时怎么跟我说的?朋友,只是朋友。”
流言最先开始传播的时候林永年并没当真,他找叶知秋问过,也试探过林听的反应,感觉多是捕风捉影。
可这段时间熟悉的医生见到他总会道一句恭喜,他忙的时候点头敷衍就算,顾不上细琢磨,前些时日他又被人恭喜,着实好奇,有什么好恭喜呢?抓住那人一问,说是恭喜他女儿谈恋爱了。
林永年下意识说都是谣言不用当真。那人挠挠头,“是吗,我上周末看见小林医生和他挽着在菜市场买菜来着。”话说到一半,见到林永年脸上表情的骤变,立马借口有事要忙跑了。
林永年站在那里,大拇指和食指快速摩挲,终于想起那天清晨在楼下小花园遇到的那个男人,对方明显知道他是谁,看他的眼神很是玩味。再把之前的蛛丝马迹串起来,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之后他听到关于林听恋爱的传言越来越多,似乎林听正毫不避讳地把自己恋爱的消息辐射到医院方圆一公里的各个角落:小区,那家叫holiday的饭店,还有医院,都被人撞见过。
他没有立马发作,一是因为他忙,二是因为林听要代表医院去上海交流演讲不容有失,叁是因为他需要眼见为实。
而当他真的干起跟踪这件事才发现,林听压根没有躲,她是光明正大的和那个男人谈恋爱。并肩而行的两个人毫无间距,有说有笑,旁若无人,见到熟人还会热络的打个招呼。
他甚至不需要拉长战线收集更多的证据,因为两个人只要在一起,手就牵的牢牢的没松开过。
这个认知让他有点意外也更加生气,无名火不能全部发泄在林听身上干脆全部转移到那个男人身上去。
“朋友变男朋友有什么问题么?那时候的朋友是真的,现在的男朋友也是真的。”林听一字一句,振振有词。
林永年站起身,走到她跟前,强压着愠怒;半晌没出声,只看得见他的胸脯在剧烈浮动。“没问题?那人什么来路你摸清楚了么?别被人骗了还给人数钱!”
“我有什么好骗的?林永年,你是不是觉得所有男人接近我都是奔着你来的?你还真别自我感觉太好。”话已至此,她该说的都说完了,转身要走。
“我不会逼你,但不代表我会接受。”林永年还是没敢把话说的再重些,他知道最坏的后果可能会是什么,他承受不住。
“很好,希望您这次言而有信。”一把带上门,墙壁都在微微颤抖。
林听走出办公室好几步远才彻底回过神来,边走边捂着胸口让自己快速平复心情。下楼的时候正好遇上叶知秋,对方目光焦灼,一把拉住她,“你没事吧?”
语气和行动里毫不掩饰的关心让林听从简单的四个字中琢磨出一点别的东西来,她迅速否定自己的胡思,抽出自己的胳膊,“没事,有段时间没教育我了,找茬呢。”
她轻描淡写,神情没有任何波动,倒让他的心更揪在一起。
他不喜欢眼前这个看上去波澜不惊似乎总游离在状况之外的林听,也不喜欢她语气里的冷静和平淡,更不喜欢她的若无其事;不由分说地拽着她胳膊往天台的方向,“跟我走”。
“你疯了吗?”林听费了好大力气才挣脱他,好在楼梯间没有人,不然传出去又是流言蜚语。
叶知秋回过神来,眼神似是在恳求,语气也恢复以往的调调,“去一下天台,有事。”
“稀奇,今天什么日子,一个个都要找我谈心”。
叶知秋没有搭理她,今日天晴无风,阳台上坐了好几个趁午休上来呼吸新鲜空气晒太阳的医生;眼神交汇时就颔首打个招呼,默契地不作攀谈。医生这个职业的压力很多时候无人诉说,那就消散在天台的风里,偷偷说给路过的云朵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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