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听爬楼的时候还沉浸在自己别扭又自责的小情绪里。
她情绪总是一阵一阵的,陷在里面的时候自己也拔不出来,想不通就要钻好些日子的牛角尖,最后逼到无奈被迫放弃;想通了就豁然开朗。独身一个人的时候还好,吃苦受累的都是自己:自己跟自己拧巴,自己跟自己较劲。可现在有了沉微明,她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会牵引他的,就想做一点改变。
有了这样的认知难免会为早上的事对沉微明感到抱歉,愧疚感瞬间遍布全身,得好好抱抱他亲亲他才能抵消。
说到底又有什么好怕的呢,被看到就看到了,无非是当几日别人嘴里的谈资而已。医院里最不缺的就是新闻和谈资,大家每天忙里忙外,又怎么会把别人的事情一直记挂在心上,等新鲜劲一过就都忘了。
唯一麻烦的是她这个众所周知的院长女儿的身份,私人生活自然更易受瞩目些。人家难免会好奇院长的女儿会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呢?家室够显赫么?职业够高级稳定赚的够多么?家庭幸福美满么?随便拎个问题出来都能让人头皮发麻,她不想连累沉微明被人扒个精光。
很多人爱当看客磕cp就算了,还偏要不厌其烦地把两个人的方方面面列出来一一比较,非要分出个高低优劣来,不知道比较个什么劲。
当然了,最麻烦的是林永年和姜艺文。她需要一点时间好好想一个抗争的对策,着实让人头疼。
“恋爱了?”叶知秋的声音冷不丁从身后传来,吓林听一跳。
后者三步并作两步跨到她在的台阶,见她仍站那不动,“走啊,愣着干什么。”说完便兀自往上爬。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将额前的碎发撩到耳后,有点不自然地跟在后面,“您都看见啦?”语气里带了几分讨好。
叶知秋心想可不呢。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水逆,大清早的处处都不顺心。
刚进办公室就被林永年叫出来谈心,说让梁帆再多住两三天医院。他有点生气,外面排着队等病床的病人那么多,凭什么让一个已经康复出院的人占用公共医疗资源?林永年看透他的心思,并不打算细细解释,只说了几句他也是为医院的长远做打算,人是社会的,脱不开关系网。
他不过一个小小的主任医师,没啥和院长叫板的权利。聊完之后闷得不行,就去楼下小花园透透气,结果撞见林听和那个男人抱在一起。
接踵而至的胸闷只能自己慢慢消化。林听见他没搭理,又没大没小用胳膊肘拐了他一下,“师傅,您看见了?您能装没看见么?”
叶知秋没忍住丢了个白眼。他当然懂,她一向只有在求他办事的时候会尊称一声师傅和“您”,呵,小妮子心眼多着呢,今天这声师傅无非是想让他帮忙保密,打打掩护。
他目视前方,手背在身后,淡淡应了一声,顺便把胃里涌起的酸楚一并吞下。酸意仍刺激喉咙,他轻咳一声,有意或无意道,“他看着挺好的。”
“是吧”,林听莞尔一笑,两手在身边甩来甩去,脚步又变得轻盈,却没有再顺着话题多透露几句有关男朋友的信息。叶知秋忍不住侧眼看她,她眼里不经意闪动的流光十色是他从未见过的光晕,闪的他有点恍惚;不禁琢磨,她喜欢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他和沉微明不过两面之缘。
那个男人看上去很沉稳,应该能包容她的小情绪。她情绪反复的时候不愿意好好吃饭,靠褪黑素入眠,严重的时候会犯偏头痛,布洛芬便成了她的续命药丸;有他在身边,应该能多照顾她一点吧。
言谈举止也不像是毛头小子,多少可以应对可能突发的紧急情况。还会有什么样的紧急情况么?他希望没有,却不敢深想,又不动声色瞥了眼林听,让林永年心有余悸的那个除夕又何尝不是他的心理阴影。
去年除夕他没回老家,而是选择留在南城独自过年。跨年钟声响起的时候他手机也跟着震起来,他睡意正浓泛着迷糊下意识以为是拜年电话,顺手接起;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微微发颤,“知秋么,我林永年,林听出事了,你快来医院一趟。”
他心头一紧,没再多问立马穿上衣服马不停蹄往医院开。
都说“行花街,走大运”,除夕的花街热闹非凡。刚过零点,善男信女们一股脑涌到大佛寺赶着去上新年的头柱香。他皱着眉,导航的路线变了又变,堵车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林永年的电话接二连三问他到哪了,急的他简直想当场弃车狂奔过去。
姜女士等在急诊门口,两手交迭在一起不停摩挲,见他的车停好忙不迭挥手领着他往里走;哽咽道,“吞了半盒奥氮平和三盒舍曲林。还在洗胃,她爸爸左思右想还是不放心,想着让你来看看情况。大过年的,麻烦你了。”
叶知秋摆摆手,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人命关天的事;却也紧张地握紧拳头,脚步加快几分。看到她的时候,护士正把一根两米多长的管子往她嘴里塞,她手脚被护士死死按住,频频作呕。水流进到胃里,再被抽出来,反反复复五六次,拔出管子的时候她一大口黄水喷泄而出,像是用尽所有力气,最后昏死过去。
见惯了病人的叶知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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