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周林听都异常忙碌。
每周两到三天在别院交流学习,剩下来的日子就在科室里打转。周日凌晨送来的两位胰腺炎患者一个已经要准备出院,另一个情况却不大乐观,至少一时半会出不了院:林听给他做的第一次引流物中出现浓稠液体,判断是坏死的组织;立即给他做了b超,为第二次引流做准备。
好在病人的排气还算顺利,也有正常的肠鸣音,等待进一步观察。眼见着人高马大的大小伙子嗖嗖跟气球瘪气一样瘦了一大圈,天天躺在病床上担心着自己这个月的全勤奖,还要绞尽脑汁撒谎瞒过远在老家的父母,林听心里挺不是滋味。
“有什么心得体会?”叶主任看她对着病人的简历愣神,冷不丁来了句。
“心得体会就是胰腺很可怕,狠起来连自己都消化。”
“你应该体会到健康饮食和一日三餐的重要性。”
“。。。”得,又被他教育了。
再忙也总惦记着抽空去五楼看望一下老陈。大部分时候沉微明都在,他不怎么说话,别的病床家属聊的不亦乐乎,他倒像个雕塑般坐在那不知道想什么。见林听来了就眉目舒展些,小声问,“你忙完了?”
林听昂一声,“来看看。”依然双手插着口袋,问候几句,眼神在他身上多停留几秒,再去忙别的。
有时恰好赶上饭点,她就会提着两个保温盒。一个给老陈的,一个给沉微明的。然后再找时间把饭盒拿回去。
饭菜有来自职工食堂的,也有外面外卖的。老陈的那份清淡些,沉微明的那份分量大些,有一日还加了份祛湿汤,沉微明笑笑,知道这是她自己熬的。
有时她来的时候正好碰上沉微明想到下楼抽烟,她的眼神还没完全落下,他就已经把烟盒塞回了口袋,
老陈呢,心里跟明镜似的。多新鲜啊,自己一向一板一眼做起事来不近人情,像个榆木的徒弟有朝一日居然也会被女人拿捏的死死的。他老人家躺在床上无事可做,闲的难受,正好将二人一日几次的碰面当情景短剧欣赏打发时间。
忍不住也会逗几句,“小姑娘不错,喜欢人家?”沉微明不做声,“人家知道你是干什么的么?”
“知道。”
“不介意?”
“不知道。”沉微明是真不知道。介意与否现在不是首要的问题,毕竟很有可能他会彻底沦为无业游民。这些事他都来不及细想,来到南城近一个月正事没来得及办,状况倒是出了不少,全是计划之外的。包括林听。
沉微明破案时缜密精细的头脑在对林听的事情上彻底失灵,甚至都无法用常规逻辑推理出事情的进展规律。
重逢是意外,住院是意外,出院之后和她仍有瓜葛更是意外。出院那天他因二人赌气之言赴约,半路上就一直想是不是自己太闲了。见到面,话没说几句,无名火不打一处来,更在心里骂自己的确有病,还病得不轻,丢下几个字叫停这场闹剧的继续。转身回去的那刻没觉得轻松,反而有点拧巴。
他无意识刷着邮箱,依然没有新邮件提醒。有点烦,跟老陈说他下楼透透气。
“你小子少抽点烟吧。”透什么气啊,明摆着是瘾犯了。
小花园里流水潺潺,桃花玉兰都开了,再配上花圃里红的黄的郁金香,呼啦啦一片高调的五彩缤纷,生怕人不知道春日正盛。
走廊里匆匆闪过几个人影,沉微明一眼认出跟在后面的是林听。她低着头快速踱步,对周遭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前面两个人正激烈的讨论着,有一个他见过,是那次在二楼探出头来的男人,林听喊他叶主任。
花园喷泉旁两个人正在为谁该接出院的父亲去家里住而争吵,空气里充斥着鸡零狗碎的算盘声;声音越来越大,引来不少人侧目,除了林听。
沉微明扯了扯唇角,心想这就是她本来的样子。便想逗逗她,掏出手机发个信息,“晚上一起吃饭?”
他看到林听从口袋里掏出手机,低眉浅笑,手在屏幕上快速的跳动,“今晚不行,我爸喊我回家吃饭。”
紧接着又来一条,“明天吧。”
“好。”
她又笑笑,将手机放回口袋,变回那个面无表情的冷女子。
落在沉微明眼里,心被轻轻戳了一下。
林听没说,其实哪是回家吃饭,明明就是回去受审。
梁帆这次倒没找林永年告状,而是直接跟爸妈摊牌说这妹子搞不定,软硬不吃。一开始他还纳闷,那天见到沉微明后明白两三分,背着家里偷偷谈恋爱了呗。梁家父母听完倒也没说什么,对方心有所属,也着实犯不着让自家儿子做上赶着挖墙脚的事,梁家又不缺儿媳妇。
两家再见面时,梁父先是说两个孩子大抵没缘分,到现在坐下来吃餐饭的缘分都没有,不如算了,强扭的瓜也不甜。到最后没忍住多唠叨几句,“我们做父母的啊,自以为了解孩子,其实人家有自己的主张。没事,做不成亲家,日后还是可以找机会合作。”
找机会合作,就等于拜拜吧您嘞。
林永年近些年单靠飞刀就赚不少,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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