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立时响起无数谩骂之声,跟随赵肃明起事的人,个顶个都是想博个从龙之功,想争个富贵滔天,哪里想得到他们想要追随支持的未来君主竟然在一开始就存了要牺牲他们的心?
哪怕有士兵看守压制,也根本止不住这些人的疯狂。
他们押上身家性命跟着赵肃明想赌个权势滔天,哪里想得到竟然是被人钓着送进了坟墓?
庄良玉站在萧钦竹身边,将一切都看得分明。
无论赵肃明所说是否属实,都必须承认正是赵肃明的谋反,将这些想要重新攫取权力的世家全部拎出水面。
这些人是国子监改制前路上的阻碍。
庄良玉站在一旁,颇有些百无聊赖地想着,也不知什么时候这国子监能够摆脱政治力量的桎梏与束缚,成为一个真正具有学术意义和科学价值的高等学府。
到那时,才能真真正正开一场别开生面的好组会。
赵肃明被收押宗人府,参与这次谋逆的赵玲珠和琉雯也难逃干系,被一并押送。
连带着参与这次事件的大臣也都被收押等待审讯。
老太后在一瞬间苍老许多,在宫人搀扶下无力地看着她唯一的儿子被士兵带走。
“皇帝,哀家求你,我求求你,让明儿活着。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是我鼓动他,罚我吧。让我替他去死吧。”老太后不住哀求,声音悲恸。
庄良玉确信顺德帝并不会要了荣亲王的命,尤其在百官众目睽睽之下,荣亲王说出那番为清除毒瘤的话后,就算荣亲王真的想要他的命,他也得留下,以免悠悠之口。
但此时的老太后已经看不到这些,儿子受难的恐惧吞噬了她的理智。
“母后。”顺德帝将太后扶起,目光扫过所有被押在地上的官员,“错的不是你。是这些贪婪的想要朕的百姓一无所有的官。”
“这件事从长计议,朕会给母后一个交代,同样也会给天下百姓一个——”
“报!!!”
“启禀陛下,狼烟传信,八百里加急快信,各地州府发生暴动,北部边境有突厥骑兵大规模集结之兆!”
被押送的官员中有人爆发狂笑,“不得人心的皇帝,如何能坐得稳这片江山!”
老太后似是不信,对着传信兵怒道:“你再说一遍!”
传信兵将信将疑地看了一眼皇帝,得到允许之后才重复道:“禀太后,狼烟传信,八百里加急快信,各地州府发生暴动,北部边境有突厥骑兵大规模集结之兆!”
庄良玉在一片混乱中思考早就面目全非的剧情,想着北部突厥骑兵来犯到底对应故事中的哪个节点。还没来得及厘清头绪,就听身边的人直接请命。
萧钦竹单膝跪地,沉声道:“臣愿替陛下征战北部,击退进犯蛮族!”
!
庄良玉想起来了,萧钦竹就是死在北征突厥的路上。
她下意识想要阻拦,却看到萧钦竹眼中坚定的光。其中翻涌的是浓重的家仇国恨。
回想起两人经历的种种,庄良玉在这一刻突然意识到,萧钦竹——似乎也对未来有某种预知能力。
萧钦竹此时不像单纯为了保家卫国而出征,更像是要完成某种一雪前耻的复仇。
大殿上,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他们。在一众模糊不清的站队中,唯有庄良玉和萧钦竹是绝绝对对站在赵肃胤那一边的人。
“允!”
萧钦竹的声音低沉且坚毅,抱拳行礼,“谢陛下!”
顺德帝站在高台上,发出一声慨叹:“不争一世争百世。诸位爱卿别因着眼前的蝇头小利成了史书中的千古罪人。”
赵肃胤在说话时,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站在大殿上的两位皇子。
太子赵衍慎神色不虞,情绪难辨,四皇子赵衍恪却是一副浑不在意吊儿郎当的神情。
底下被刺到的大臣皆流露出些许难堪,说到底,这些人要脸,被点破了心思个顶个觉得愧对诗书,无地自容。
“擢辅国大将军萧钦竹为骠骑将军,率镇北军、神风军右军与漠林军北征,痛击突厥,佑我大雍边境安宁!”
“臣,谢圣上恩典!”
……
饺子与醋
萧钦竹在领命后便要即刻整军出发, 匆忙到只来得及给庄良玉一个拥抱便匆匆上马,率军向北进发。
庄良玉被他紧紧拥在怀中,正欲开口叮咛, 萧钦竹抢先一步说道:“我会活着回来的。”
黑亮的眼中尽是郑重,像是在向她发誓。
庄良玉轻轻拂过萧钦竹浸染血色的银甲, 叹道:“郎君,希望有朝一日, 我也可以放心随你去看塞外草原黄沙,愿你平安。”
萧钦竹没说话,只是用力拥抱她,将头埋在庄良玉的颈侧, 深深呼吸,像是想要将她的味道刻入自己的血液中。
此去山高路远, 战火连连, 一别更是不知何日才能再见。
萧钦竹强迫自己放开手,用力看着庄良玉的身影, 似是害怕自己一去不回,此成永别。
“我会等你回来,等你带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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