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身边,倚在他的肩头:“皇上,这嘉禾县主不愧是庄太师的女儿。此等能耐,怕是与庄太师当年的风范不遑多让。”
“她可比朕的老师更会拿捏人心。”顺德帝说道,“她知道自己有用,所以就让所有人都知道她有用,她能用。当所有人都在用她之时,便是她最安全的时候。”
顺德帝显然很满意庄良玉如今的做法,抚掌大笑,赞不绝口。
江皇后试探道:“不知皇上日后可有让嘉禾县主进尚书房的想法?”
顺德帝拂袖,随口道:“现在那几个孩子,不值当让这丫头舍了国子监进来。”
话里话外竟然是觉得自己的孩子还不如庄良玉的意思。江皇后的本意是想用庄良玉试探一下顺德帝对于储君一事的想法,谁料竟然换来顺德帝这样一句话,瞬间心中凉透。
江皇后笑容温婉,眼中寒凉:“不愧是木姐姐的女儿。”
赵肃胤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眼中笑意便彻底消散,可笑声仍在,他抬手拦住江皇后的肩头:“皇后,今日时候不早了,歇息吧。”
就在这一夜,翰林院密室里发生了卷宗失窃。此前庄良玉同诸多翰林学士的议会内容都记录在册,但现在卷宗不翼而飞,凶手下落不明。
两日后,江皇后急诏大皇子赵衍慎入宫,避退四下,给了赵衍慎一个耳光。
“轻举妄动,你是要让江家近三十年的谋划全部毁于一旦吗!”
大皇子赵衍慎直直跪下,倔强无比:“母后,儿臣的路,儿臣自己知道该如何走。”
“你在嫌弃母后?”江皇后仿佛不可置信,她俯身凑近赵衍慎,“你竟然在嫌弃我!”
“儿臣不敢。”
“你很敢!”江皇后怒道,“你在埋怨什么?你在怨恨什么?江家倾其所有培养你,倾其所有支持你,明里暗里牺牲了多少人的性命与未来,你现在竟然在嫌弃我,嫌弃江家?”
“连你父皇都不敢舍弃江家,你凭什么!”
赵衍慎面容冷硬,目视前方,哪怕他的母后就站在他面前,也仿佛看不到这一切。
“儿臣自有安排。”
“安排?”江皇后的嗓音骤然升高,“你的安排就是到翰林院密室里偷卷宗?你以为这样就能扶植你的人在科举中拔得头筹然后上岸?你在痴心妄想!庄良玉才不会给你这样的机会!”
赵衍慎还是倔强道:“儿臣自有——”
啪!
他的脸上立时红肿。
“你没有安排!你的安排全是无用的安排!连国库都在靠江家的人来攒银子,你凭什么在这里嫌弃江家?”
江皇后捂着心口后退两步,扶着桌子勉强站立,喃喃道:“我懂了,你在怨恨母后,你在怨恨母后没有让庄良玉成了你的王妃,你在怨恨母后没有将这样一个得力帮手拉到你的阵营!”
“母后!”赵衍慎猛地抬头,“您在说什么?”
江皇后仿佛失去了全身的力气,靠在椅子里,面色苍白,泪如雨下:“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赵衍慎膝行向前,伏在江皇后膝头:“母后,儿臣从不曾怪您。但儿臣已经成人,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今后的路要如何走,儿臣可以自己选择。”
江皇后泪眼朦胧,轻轻抚着赵衍慎红肿的面颊,轻声道:“若是你走错了呢?”
赵衍慎重重磕下一个头,沉声道:“儿臣会自己承担走错的后果。”
江皇后苦笑:“同朝为官,如同乘一船。江家,早已是你这条船上的人……”
大考
顺德十三年, 二月初八,春闱拉开序幕。
无数学子奔赴西都城考场,参加科举, 为自己博取功名前途。
大雍朝春闱两年一次,头年在乡、郡进行考试选拔, 选拔过后,通过的学子将会到各地州道学监进行学习, 并在各地州道参加学监考试获得春闱资格,等次年春天到西都城参加春闱科举。
凡春闱上榜者,皆有官可做,而春闱榜上前三十人更是会得到进殿面圣的机会。
因着今年春闱有些微变动, 再加之群青论坛和国子监外“评论区”的设立,因此在大雍民间引起了非同凡响的热度。
……
三日后, 春闱结束。
一场轰动全国的, 能够改变无数人命运的大考落下帷幕。
翰林院与国子监官员会紧锣密鼓地判卷,结果将于五日后公布。
顺德十三年, 二月十五,辰时。
阙楼击鼓鸣金,偌大皇榜张贴其上, 绵延数丈。
为首赫然是叶侍郎的大孙子, 叶同曦。
等着放榜的人丝毫不意外叶同曦会取得榜首。
视线右移,便看到一个十分陌生的人名。
“于海瑶?这是谁家的公子?”
“喂!你们听过于海瑶这个名字吗?他是那个州道的学子,竟然能拿会试的第二名?”
“不清楚啊, 以前没听过!”
金榜前一片喧哗,一开始挤在最前头的人都好奇这“于海瑶”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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