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脚刚说了“江山从不只是男人的江山”仿佛对女性极为尊重,可转头话里又将女子贬入尘埃。
他抬眼看向庄良玉,声音柔和而森然,再次追问:“嘉禾县主,你意欲参加何赛?”
赵肃胤直接将她架在了火上炙烤。身边的萧钦竹顷刻爆发杀意,想要站出来,硬被她狠狠按了回去。
这件事萧钦竹不能插手,他的维护只会让赵肃胤更加针对她。
庄良玉心中冷笑,赵肃胤不愧是皇帝,将人自己完全拿捏住了。赵肃胤选择将任命诏书提前给她,就是为了在此时此刻让她成为这个全场焦点,成为日后会被人戳着骂脊梁骨的出头鸟。
赵肃胤的目的是施压,他知晓国子监祭酒一职于此时此刻的庄良玉而言足够重要,知道在诏书尚未昭告天下之前,一切都无法成为定局。他就是在用大雍无数女子未来的命运在赌她的不敢反抗。
在全场沉默中,庄良玉露出感恩戴德的笑容:“臣妇谢圣上隆恩,明知臣妇资质微微却仍愿给这个展示的机会。想来能给在场诸位添个笑料,也是嘉禾的福气。”
庄良玉说话时目光柔柔扫过场中的年轻男子,其中多半都还是国子监的学生。她将这些人的面孔一一记下,又抬眼看向顺德帝。
“一切听凭圣上吩咐。”
赵肃胤很清楚庄良玉想要的是什么,从那日在大帐中她说出“公平”二字开始,他便知道,此女想要的绝不只是臣民之间的公平,她想要的还有更多。
他在以女性的身份试探庄良玉的图谋。女子为官,自古有之,但清白为官的女子,自古少有之。
赵肃胤就想看看庄良玉被迫做出抉择时的模样,看看这个女子究竟能做到何种程度。
尤其是在她不擅长的事情上——
“既然嘉禾县主自愿请缨,今年的浦云秋狝便搞个别开生面,六赛男女同赛,看看巾帼到底是不是不让须眉!”
“皇帝,今年赛事别开生面,彩头也当隆重些。”老太后突然说道,“哀家便加一件蜀锦玉衣。”
少言寡语的荣亲王道:“臣弟便加一张虎皮。”
一时之间,场中热烈,八大亲王与诸位国公争相添彩,将塞宴六事的热烈氛围拉高到极点。
等众人安静下来,顺德帝才慢悠悠地说道:“朕便留一个承诺。”
庄良玉迎上顺德帝的视线,她确信这是这个狡猾皇帝的威胁,他在胁迫她必须取胜,否则——
庄良玉垂下眼帘,静静立在萧钦竹身侧。
否则,一无所有。
回到帐内,萧钦竹于一片黑暗里将她搂入怀中。
庄良玉虽然沉默,但心绪尚且平稳。她轻轻拍了拍萧钦竹的背脊,示意自己无事。
她甚至还有调笑的心情:“郎君,帮我想想,怎么能赢?都被捧到这种高位了,若是输得太惨就属实丢人了呀。”
萧钦竹的声音很沉,但此情此景也由不得个人情绪发酵,他稳稳心神说道:“塞宴六事中,赛马是比赛速度,赛乐是比拼音乐水平,赛训则是比赛驯马的能力,驯服用时短者为胜,赛武为武技比拼,赛鞠是蹴鞠赛,赛羽则是弓箭的比拼。”
“赛马往年都是行伍出身的世家更为占优,赛乐更有名的是七小公家的子弟……”
萧钦竹格外仔细地跟她说往年塞宴六事的情况,恨不得能瞬间摸清楚所有人的底细。
庄良玉盘算了一下,六项比赛中,果然只有武技和蹴鞠会有肢体冲撞和直接的生理素质较量,相比之下,其他项目还是有获胜的希望。
二人正说着六赛的盘算,外面秋光来通传:“少夫人,武宁公主与洛川郡主有请。”
庄良玉有些奇怪,此时已经很晚了,也不知这二人来找她做什么。
她从萧钦竹身边起身,披了件大氅出门。
出来才发现并不止武宁公主与洛川郡主二人,她们身后还站着几个有过几面之缘的年轻小姑娘。
洛川郡主的神情显得有些愤愤,显然也清楚顺德帝突发奇想的男女混赛并不公平,但又不得不接受。于是硬邦邦地说道:“庄良玉,你不许输。”
庄良玉却真心实意叹息一声:“可我很难赢。”
“我们会想办法为你开路,明日的赛马,你要夺魁。不管女子到底会不会比男子强,总之你不许输。”
庄良玉笑容无奈:“可我的骑术众人皆知,连我那七岁的小叔子都要比我更强一些。”
“洛川。”这是庄良玉第一次如此称呼洛川郡主,骤然沉下来的声音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不是我不许输,是我们不许输。这从不是我一人之较量,这是诸位女子在为自己的未来较量。”
“若是能赢,来日只夫婿也必将敬重各位英杰。”
洛川郡主身后,有小姑娘的眼睛亮晶晶的,她忐忑地问:“如果我能赢,真的会嫁给更好的夫郎吗?”
“会的。”庄良玉说,“有能力的人,有能耐得到彩头和封赏的人,夫家凭何敢不敬重?他是如何敢瞧不起被圣上夸赞的女子?”
小姑娘脸上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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