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衍慎在起身的时候眼神从赵衍恪身上撩过,透着较量与剑拔弩张之意, 此时脸上的笑容便不如在坤舆殿时松快恣意。
顺德帝的神情称不上好,也算不得不好, 问道:“你怎的到这里来了?”
赵衍慎躬身回禀:“回父皇,今日晌午祖母在坤舆殿设宴,庆嘉禾县主康复,儿臣下朝后本想去探望母后, 听了凤仪宫中宫人的消息便去坤舆殿瞧了瞧。听下人说父皇在此处,便想来拜见。”
在赵衍慎说到“祖母”二字时, 皇帝微不可察地蹙起眉头, 又转瞬放松。
顺德帝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圣旨和文书送到, 便也没了旁的事情,你们若是有事,到御书房寻朕便是。”
然后又看向庄良玉:“待你康复后, 别忘了去看看庄太师。你去陵南这些日子, 朕的好老师可没少担心你。”
顺德帝说完,宫人立即抬了他的行辇往外走。
庄良玉跟着三个男人在后面行礼送别。
大皇子是听完圣旨之后才进来的,知晓庄良玉和萧钦竹方才刚刚得了封赏, 面上笑容虚假:“恭喜萧将军,恭喜萧夫人。”
萧钦竹面色平淡, 说了一声:“王爷同喜。”
同喜什么?
赵衍慎也被派出去救灾, 他去的地方不如陵南苦寒, 但手底下少能臣良将,官员到了地方又各有算计,尤其陵南道还捷报频频,简直累得他心力交瘁。
所以他手下的人,不过是有点苦劳而已,哪里能称得上功劳?
“能得嘉禾县主这般贤内助,萧将军的运气着实令人羡慕。”
萧钦竹冷清的脸上竟然露出笑意,他握着庄良玉的手说:“这是臣下幸事。”
直愣愣的萧钦竹说起话来,往往有比这些狐狸们更强的杀伤力。庄良玉都怕萧钦竹把大皇子气得肺炸。
“二位王爷,臣与内子需收拾行囊准备出宫,不知还有何要事?”
明明白白的逐客令听得人扎心,然而以萧钦竹目前的官职地位,还真的不需要去看两个皇子的脸色。
庄良玉结结实实尝了一把扬眉吐气的感觉。
方才在老太后的坤舆殿,她简直用尽了自己毕生的心眼子。
庄良玉在宫中的东西不多,需要收拾的也就是些衣物而已。不过两刻钟,她便收拾好自己的行囊。
她坐在床边,抬头望着萧钦竹。
此时萧钦竹身上还穿着官袍,暗紫流彩,绣以虎纹,身姿挺拔仿若一根紫色的玉竹。
微妙地让庄良玉有些晃神。
萧钦竹见庄良玉又坐下,凑近问道:“可是累了?”
她摇摇头,只是想着今日恐怕又不能出宫,何必收拾那么累?
萧钦竹像是看明白了她的想法,“圣上准你今日出宫。”
庄良玉当即从床上跳起来,这就准备拎包跑路。
“别急,一直到申时,你都可以出宫。现在还有一个多时辰。”
可庄良玉已经一时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从江皇后语义不明地给她说了故事开始,每一天都是煎熬。
幸好顺德帝这些时日从未来过绣鸾阁,不然哪怕庄良玉瞎了聋了,这流言蜚语照样能出现在她的眼前,传进她的耳朵里。
萧钦竹被庄良玉拉着,心知这些日子里庄良玉一个人在宫中,时刻要防备着,必然难以安眠,若非后面几天有夏荷进来陪着,怕是还要再有些时日才能说康复。
他眼里散开柔和的笑意,“那我们立刻就走。”
庄良玉沉默片刻,然后不自在地别开视线,总觉得萧钦竹耀眼得有点过分。
“宫外备了马车,将东西尽数收拾带走便是。”
庄良玉点头,将自己用过的所有个人物品都仔仔细细清点一遍,然后又将方才得来的赏赐收好,微微偏头,说得意气风发:“走?”
萧钦竹反手握住她的手,“走。”
……
坐在回忠国公府的马车上,庄良玉的心总算能安定下来。
当偌大的雍和宫城在她眼里化为背景,这才长长松了一口气。
她正欲放下帘子,便看到另一驾马车缓缓停下,帘子被撩开,露出大皇子的脸。
庄良玉顿时心情全无,觉得自己晚饭都要吃不下去了。
可宫门外人多眼杂,还是得守规矩,“见过王爷。”
赵衍慎的眼神堪称放肆,自庄良玉身上冒犯扫过,这才阴阳怪气道:“没想到嘉禾县主在宫中没住习惯,现在归心似箭。”
庄良玉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萧钦竹便凑过来,行礼过后,淡淡说道:“什么人住什么地方,内子不喜拘束,自然于她而言,家中才是最好的。再好的地方,如果不是自己该去的,就算去了,也不是那里的人。”
萧钦竹的话含沙射影,赵衍慎直接黑了脸,落在他耳朵里,简直跟嘲讽他不要觊觎皇位没什么两样。
他现在忙着给自己夺皇位加筹码,半点听不得别人说他不好的话。
“本王不知除了这天底下最好的雍和宫城外,还有哪儿是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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