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起了哭腔,才将将收手。
萧钦竹低头,看到庄良玉仍睡得安稳,这才稍微放心一些。
心里却打定主意要让庄良玉今日好好歇上一歇。
昨夜有学子来院里讨教改进农具的方法,一直谈到子时过半才休。
萧钦竹一直记得庄先生曾在婚前与他说过,说庄良玉的身子不好,从娘胎里便带了病根儿出来,畏寒、体虚,小时候总爱生病。
所以,从很久以前,庄先生便只盼着这个女儿能健康长大,至于旁的,便也都随她去了。
但是现在,萧钦竹完全看得出来庄良玉是凭着一口气在撑着。
一旦陵南道的赈灾工作彻底结束,怕是撑不到回京,庄良玉便要大病一场。
外面的学子又敲了敲门,最后被萧安和萧远支应出去。
听着外面没了动静,萧钦竹这才用重新躺下,将人揽到自己怀里。
庄良玉似是被打扰,在他怀里蹭了蹭,发出含混的声音:“有人?”
萧钦竹毫无负疚地睁眼说瞎话:“没有。”
庄良玉笑了一声,“我听到有人了。”
庄良玉说着话,又往萧钦竹怀里钻了钻。现在天气渐渐转暖,为了供给百姓,炭火等取暖材料都优先紧着百姓用。
但时不时还有倒春寒,庄良玉还是手脚冰凉。
萧钦竹没想到庄良玉会醒,眼中闪过一点委屈,但又怕庄良玉介怀闷声道:“是我自作主张。”
庄良玉又不是不知好歹,她明白萧钦竹是为她好,所以才动了点小心思。
虽然——这小心思看起来有点点不高级。
庄良玉勉强睁开眼,攀着萧钦竹的肩头说道:“我这算不算是被美色误了正事?”
萧钦竹没说话,可通红的耳根显然已经出卖了他。
“小心着凉。”萧钦竹满脸正经地将庄良玉的手拿开,然后一一塞进被子里。
又将人裹好,确保不会受凉,这才起身。
“你好生休息,今天有任何事,我来处理。”
“好啊。”庄良玉笑眯眯地说道。
然后,就真的睡到了日上三竿。
一直睡到外面隐约飘来午饭的香气,庄良玉这才饥肠辘辘地爬起来。
用午饭的时候萧钦竹不在,他要带镇北军去城中巡查,以及清点陵南道运往外界的物资。这些本该是庄良玉做的,但是今天萧钦竹说他来顶班。
于是庄良玉就能安心当个闲人。
庄良玉有一搭没一搭地吃着午饭,吃饱喝足,又开始到院里晒太阳。
看到守在一旁的萧安和萧远,问道:“平日里,你们将军忙不忙?”
“将军只有领兵在外的时候会公务繁忙。如果回京,只需按时到兵部点卯即可。”
庄良玉应了一声,却想起萧钦竹刚成婚时,哪怕休沐也要去兵部处理公务的事。
又问道:“这半年你们将军很忙?”
萧安萧远实诚点头,“去年将军提任,公务交接,琐事颇多。寻常年岁里,每逢将军回京述职,便能在府上歇息许久。”
庄良玉微哂,萧钦竹原来这是典型的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萧钦竹的功绩她有所耳闻,战绩彪炳,又深得顺德帝喜爱,每每回京述职便在御前侍奉,出去领兵打仗也是皇帝亲令。
若非升的太快会招致非议,萧钦竹怕是现在都该提任骠骑大将军了。
庄良玉晒着太阳,想起萧钦竹在故事里好像就是在死后才追封了骠骑大将军。
她晃动摇椅的动作微微一顿。
要不——还是让萧钦竹晚点升官吧……
庄良玉被阳光晒得浑身舒畅,正准备回屋睡个午觉,就听到有争吵的声音由远及近。
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争得面红耳赤的扎穆寨年轻人跟国子监学子一路疾步猛冲。
那架势仿佛能吵出千军万马,吵得庄良玉耳朵疼。
“庄二娘子!”
“庄大人!”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道:“你来评评理!”
庄良玉忙不迭应声,“诶!来了!说,你们坐下慢慢说。”
话音刚落,庄良玉又忍不住扶额笑起来,刚才的话,怎么听怎么像调节邻里纠纷的居委会阿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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