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实在知晓他的妹妹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于是千言万语最后只能化成一声叹息。
“此番前来,我奉圣上命令带来粮食与种子,眼下开春,陵南道先前遭灾,今年若是赶不上好时候耕地,恐要颗粒无收。”
庄良玉微微一笑,朝叶瞳龄使眼色,问道:“人都带来了?”
“带来了,带来了。我爹一听,把我也扔过来了。”叶瞳龄没好气地敷衍,从怀中掏出名册递到庄良玉手中。
庄良玉粗略看过折子上的名字,十分满意。
“这些人来,就可以让那些整日叫苦连天而且煽风点火兴风作浪的家伙们走人了。”
庄良玉站起身,让夏荷替她更衣。
屋里的所有男性自觉走到院落里等候。
寒冬已过,空中弥散湿润的气息。
庄良玘想起方才庄良玉行动利落的模样,突然问道:“小玉的伤势到底如何?”
萧钦竹还来不及开口,一直看热闹的左仪灵走近说道:“再晚点送进医馆,她的伤就要全好了。”
左仪灵说得半点也不客气,庄良玉肩膀处的伤口并不严重,只是破皮留了点血而已,但架不住萧钦竹兴师动众,而庄良玉这家伙竟然还跟着起哄。
一天就能没事的伤,硬是拖了三天。
庄良玘怀疑的目光看向萧钦竹,萧钦竹保持沉默,但答案不言而喻。
显然这是个障眼法,而庄良玉成功将所有人都算计进去。
庄良玘一声沉重的叹息,神□□言又止,甚至有几分扭曲。
“你、她!唉……”
……
院子里的所有人都以为庄良玉会好好梳洗打扮,但谁知庄良玉竟然病恹恹地走出来,竟然比方才所见更病弱几分。
面色苍白,神情虚弱无力,全靠身边的夏荷与潋冬搀扶才能勉强走几步路。
萧钦竹当即一个箭步,“如何?可有不适?”
庄良玘,“……”
他怎么觉得自己这个同窗现在看起来不太聪明?这明显是装出来的模样还能担心成这样?
萧钦竹话音未落,庄良玉便扬起一个极为灿烂的笑容,甚至还原地蹦跶两下,“如何?”
“……甚好。”
庄良玉笑完,立马又病恹恹地倒进夏荷怀里,“鄙人有要事需与永定王和八皇子商议,可否请诸位与庄某同去?”
庄良玘忍不住捏自己的拳头,“说人话。”
庄良玉从善如流地扬起微笑,“请兄长帮我撑场面。”
哪怕庄良玉真的无事,甚至活蹦乱跳了,但萧钦竹还是不放心,上前去搀着庄良玉走。
萧钦竹身量高,力气大,庄良玉干脆将力道全卸在萧钦竹身上,更是不费半点力气。
庄良玘抬手扯住准备跟上的叶瞳龄,表情扭曲地问他:“在西都城里,也是这副模样?”
正准备看热闹的叶瞳龄乐呵呵的点头,然后反手去扯庄良玘的手,“走啊,大哥跟着一起看热闹去啊!庄二亲自演戏让人看热闹诶,八百辈子都赶不上一次!”
庄良玘沉默片刻,在兄妹情深和看热闹之间苦苦挣扎片刻,最后果断抬脚。
今日是因着朝廷的派遣官员要来陵南道押送粮草和替补人手,故而绝大部分能够说得上品级的官员都汇在这里。
庄良玉一身素衣,发髻虽然梳得端庄,可面色惨白,虚弱无力,这样一位女子出现在满是男人的议事厅里,是极具冲击力的。
三日前庄良玉遇刺一事至今沸沸扬扬,凶手揪不出来,人也不见大好,连手里握着的权力都不得已放出去。
连听了消息的陵南道百姓都要到知州府附近打听打听,询问关于妙玉先生,赈灾指挥使庄大人的消息。
这几日重新掌权然后开始春风得意的官员们连面上都趾高气扬起来,哪里还有往日见到庄良玉时退避三舍的模样?
见庄良玉如今境遇,还有脸凑上前来关切询问:“庄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庄良玉也不回嘴,只是虚弱一笑,然后让萧钦竹扶着她就座。
“兖州知州及钦差指挥使到!”
伴着通传声,庄良玘和叶瞳龄迈着四方步进屋,衣襟风尘仆仆,神情庄重肃穆,哪里还有方才在庄良玉院中的模样?
庄良玘撩过衣摆,单膝跪地向两位皇子请命,“为臣见过永定王,见过八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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