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主事白净的脸上面色涨红,磕磕绊绊道:“我、我要见妙玉先生。”
萧安问道:“你是何人?”
小主事后退两步,掸了掸衣襟说道:“在下贾於期,工部司主事,想求见妙玉先生。”
萧安面无表情地点头,示意神风军将士可以放行,然后就领着这位贾主事进院。
外头一众官员目瞪口呆,实在没想到竟然还能用这种方式冲进去。
八皇子赵衍怀微笑,“诸位,你们看这不是很轻易就进去了?”
……可是脸面也丢没了。
倒是一直站在人群之外的卢承锦哼了一声,率先迈步进了东厢房,“不管你们怎么想,陵南道是我管着的地方,在这儿斗心眼别拿我陵南百姓做棋子。”
庄良玉正忙着教几个读过些书也曾看过她的《开物记》的读书人如何通过统计上来的数字来评估受灾情况,便听到萧安敲门的声音。
抬眼便看到萧安领进来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官员。
“在、在下贾於期,工部司主事,想助妙玉先生一臂之力。”
突然炸响的声音甚至吓了庄良玉一跳,她睁着眼看贾於期视死如归似的说自己名姓。
迟钝地眨了眨眼,“好啊。”
正鼓起勇气再自荐几句的贾於期愣住,眼里都呆滞几分,回过神来的时候眼睛都亮了。
“多、多谢妙玉先生!”
庄良玉抬手指了指一旁堆着的图纸,从中挑挑拣拣递给贾於期,“这些是防寒所的搭建方案,既然贾主事在工部司任职想来对工程统筹几位熟练,便交由贾主事来负责。”
“是!”
庄良玉被贾於期的大嗓门震得揉了揉耳朵,这贾於期虽然身板看着不硬朗,但嗓门竟然意外的大。
见贾於期开始伏案工作,庄良玉也准备继续安排神风军下一步的救灾工作。
然后房门再次被扣响。
这次进来的可不是贾於期这样的小官员。
而是陵南道节度使卢承锦。
“妙玉先生可有时间?”卢将军一进屋就是开门见山。
庄良玉眉头微蹙,“卢将军有何事?”
“一些私事。”
庄良玉轻柔笑了一下,“不知卢将军可否稍候片刻,待我将事情安排好便与卢将军一叙。”
谁料这卢承锦将军竟然点点头,然后在屋内寻了个地方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便再不说一言,只是偶尔抬眼看看外头纷飞的大雪。
可卢将军这样的人,哪怕一言不发也是存在感极强的。
这卢将军绝不是萧钦竹那样的儒将作风,也不同康聿铭老将军身上透出来的那种被沉淀过后的久经沙场的气质,卢承锦身上有一股匪气。
配着他高大健壮的身形,极有压迫感。
在其他人的不安里,庄良玉镇定自若地将剩下的工作安排好,这才让人离开,走到小桌前,给卢承锦的茶杯续水。
神色淡然道:“不知卢将军深夜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卢承锦深红的面上神情冷漠,他看着茶杯中的水,倒出来一点,蘸着茶水在桌上画了几道线条。
一条波浪曲线,几个散落的方块,然后又是许多小点。
庄良玉只看一眼便知这是陵南道的简易地形图。
“陵南道不是个好地方,你不该来。”卢承锦直言。他听完了庄良玉的所有安排,这小姑娘想的不止是救灾,她脑袋里的想法甚至会搅乱陵南道这潭僵持多年的死水。
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不啻于搏命。
庄良玉没有争辩,只是问道:“为何只有我不能来?”
“因为你的母亲因陵南道而死。”
庄良玉本做好了争辩的准备,但没想到卢将军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庄夫人是病逝。
从庄良玉来到这个世界,能够睁开眼睛的那一天开始,庄夫人的身体便一直不好,常年吃药,到后来更是缠绵病榻,最后死在顺德元年的春天。
不等庄良玉继续问,卢承锦继续说道:“我与你父母是旧识,当年你父亲十七岁状元高中,我与他做过一段时日同僚。也认识你母亲,若非当年卷进风波里,瑾芝也不会遭人暗算。”
瑾芝正是庄良玉母亲的名字,庄良玉的母亲名为木瑾芝。
庄良玉审视卢承锦说的每一句话,她分析不出卢承锦说这些的用意。
若是为了让她远离是非,为何她爹不在她进宫请命之时劝阻?
偏偏是她到了越州城,这位卢将军才选择在这种时刻说这样的话。
“卢将军何意?”庄良玉不愿揣度,直接问道。
“你确实如庄道青一样有些本事,但想在陵南道活下来,活到让你安然回去,这点本事不够。”
卢承锦本以为会看到庄良玉的彷徨,但没想到庄良玉竟然只是沉声道:“请卢将军指教。”
卢承锦忍不住出神,仿佛在庄良玉身上看到那个义无反顾的女子,怔愣片刻,回神看到庄良玉黑沉的眼中尽是坚定。
哼了一声,不客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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