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样没有动静的床铺,声音提高了些:“郎君要现在起来吗?”
萧钦竹的声音透着鼻音从帷幔之后传来,还有些沙哑:“稍等。”
萧钦竹躺在床上,手臂横在眼前勉强挡住一点光线,外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赶走所有睡意。他本以为休息之后的第一个清晨至少能享受一点温香软玉,但没想到……
等到萧钦竹起来的时候,四个侍女都在屋里,开始忙着布置洗漱梳妆。
庄良玉正在镜前描妆,四个人都围着她打转。
夏荷见他起来,忙擦了擦手要上前来替他更衣。萧钦竹微微摇头,不过是更衣而已,他自己一个人也无妨,倒是女子梳妆更重要些。
等到萧钦竹换好衣服,庄良玉的发髻也梳好了。
大约因为今日要打雪仗的缘故,发髻样式并不复杂,灵动方便。上面甚至缀了两团小小的绒花。
雪后天冷,萧钦竹今日穿了一身黑底金纹的圆领窄袖袍衫,衬得整个人都十分干练冷峻。
好看是好看,就是显得太过冷清,庄良玉透过镜子看到换好衣服走出来的萧钦竹,思忖片刻让春桃从自己的箱子里翻出一条毛绒绒的短围脖,给萧钦竹送过去。
庄良玉怕冷,所以各式各样御寒的物件都很齐全。
春桃依言翻出围脖,可看着浅银灰的毛绒绒,怎么也不觉得这是应该出现在萧钦竹身上的东西。
庄良玉在镜子中对上萧钦竹的视线,微微一笑,“怕郎君冷,郎君若是不嫌弃就带上。”
萧钦竹沉默地接过春桃手中递过来的短围领,眼神中显然是天人交战的挣扎。
庄良玉对打破萧钦竹的底线保持一如既往的兴趣,梳妆好之后,走到萧钦竹面前,不懂装懂地问道:“我来给郎君带?”
萧钦竹是个体面人,虽然是位高权重的古人,但极其有绅士风度,他不会拒绝这些无足轻重的小要求。
于是萧钦竹将手中柔软的皮毛递到庄良玉手上。
庄良玉笑着接过,然后又凑上前将短围脖裹在萧钦竹修长又漂亮的脖颈上。
萧钦竹身量高大,庄良玉用着还长一截的围脖将将能系在萧钦竹身上,甚至还能萧钦竹的脖子还微微漏了点缝隙。
庄良玉指尖拂过柔软的短绒,“改日还是让春桃再做一条吧,我的这条对郎君来说到底短了些。”
萧钦竹没说话,只是握住了庄良玉的手,脖颈间毛绒绒的触感仿佛撩到了心头,萧钦竹稳了稳心神,一双总是沉冷如石的眼里泛着热意,看向庄良玉说道:“等下我要到前院习武,夫人可要一起?”
有那么一瞬间庄良玉甚至觉得自己中了美男计。
萧钦竹这张过于优秀的脸在眼前放大,仿佛他说什么都不重要了,只要跟着点头就行。
等庄良玉回过神来,一声“好”已经不受控制地从嘴里飘出来。
庄良玉看着萧钦竹眼底闪过的愉悦,突然有一丝后悔,觉得自己答应得太过轻易了些。
实话实说,庄良玉来到忠国公府已经有三个月的时间了,但竟然一次都没有看过萧钦竹晨起习武。
萧钦竹看过庄良玉的行头,认真道:“但夫人的衣服恐怕不方便动作。”
庄良玉,“……郎君,我只是看看。”
萧钦竹却皱着眉头,“但夫人畏寒便与体虚有关,多活动活动兴许会有所缓解。”
庄良玉慢悠悠地后退,一点也不想跟着萧钦竹去晨练,拉开与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看看就好,兴许我见到郎君习武的英姿就改变了主意也说不准。”
但庄良玉的手还被萧钦竹握着,根本退不开。
也无处可退。
一物降一物
大雪下了整夜, 竹苑中一片洁白,厚厚的积雪盖在屋顶房檐,压在枝头树梢, 整个世界都仿佛安静下来。
这是庄良玉十八个年来头一次看到西都城里下起这样大的雪。
她站在廊下,凛冽的空气涌入鼻腔, 微微刺痛,却好似涌入了无穷的生命力, 连五脏六腑都变得干净起来。
萧钦竹原来是在后院习武,成婚之后便将地方搬到了书房外的院子。庄良玉甚少到书房去,所以也没怎么仔细观察过萧钦竹练武的家伙事儿。
这是她第一次仔细看萧钦竹的兵器。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 摆了整整两排架子,冷兵器在冰天雪地里闪着无机质的锋芒, 庄良玉好奇地伸手上去摸了摸, 被凉得瞬间缩回手。
庄良玉没见过萧钦竹动手的模样,又或者说在西都城里, 这个天下最安全,治安最好的王城之中,若是有萧大将军需要动手的时候, 才是问题。
萧钦竹却好像视寒冷于无物, 抬手拿起一杆一看便十分有分量的长枪,走到院落中央。
庄良玉低头看看里三层外三层甚至还抱着汤婆子的自己,又看看只穿了窄袖袍衫的萧钦竹, 总算对自己的怕冷有了点认知。
萧钦竹并不练枪,反手将其插在雪地中开始打拳。
庄良玉不懂武学, 仅有的了解也都是曾经看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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