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位庄良玉并不认识的夫人在问,她微微一笑,“方才我看庆国公府的园子,只觉得山水自得,草木有灵,皆透着寻常人家没有的底气。就单说让这牡丹花开在冬日里,便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
这位夫人脸上的笑容愈甚,她说:“这园里的牡丹是皇后娘娘亲自赏赐下来的,专程命人从皇上给娘娘修建的花房里移植出来,所以哪怕如今天寒地冻,这花还是开得傲人。”
庄良玉没想到自己随口一说竟然还夸到了点上。
当即周围的几位夫人一阵羡慕,“皇后娘娘赏下来的?那可真是天大的赏赐呀!”
“没想到庆国公夫人竟然将这等好消息藏这样久,今日我等算是有了眼福。”
“与有荣焉!”
庆国公夫人站在人群之中笑得合不拢嘴,她的玻璃花房就直接摆在园子里,等了这许久都没人好好称赞一番,各个忙着社交攀谈。
倒叫她窝火。
尤其这群人里还有跟她不大对付的几位夫人,说话阴阳怪气的叫人心烦。
庆国公夫人是个爱面子的,因着庄良玉这一席话心里高兴,当即抬手叫自己的侍女,“前些日子我刚打了一副金钗,今日瞧着庄二娘子与我有缘,就拿这金钗做二娘子的新婚礼物。”
“也不知各位夫人都送了些什么礼物,我这金钗拿不拿的出手。”
方才还在笑的几位夫人脸都白了。
哪里想得到不过是聊天凑几句热闹,怎么还得破财了呢?
庆国公夫人尤其不愿意放过方翰林的夫人,方翰林是大雍朝出了名的臭脾气笔杆子,一支笔连皇帝也敢数落,庆国公府就没少在被数落的行列。
当即说道:“方夫人送了些什么?”
庄良玉看到方夫人脸上的笑都僵住了,半晌才像是能喘得上这口气来,说道:“最近,倒是新得了支玉步摇,便送与庄二娘子。”
方夫人在念及“庄”字的时候,牙都要咬碎了。
庆国公夫人性情爽朗张扬,当即笑起来,拉着庄良玉的手,跟她说投缘。
庄良玉笑得和风细雨,一副听话乖巧的模样。
“在聊什么?如此开心。”
人群之外,虞国公府的人终于来了。
长公主一身盛装,仪仗规格比之皇后亲临也不遑多让。洛川郡主衣裙火红,哪怕在这天寒地冻的冬日里,也穿得飘逸潇洒。
洛川郡主进门第一件事就是找她,灼灼目光全是战意,在看到她略显低调的衣裙装束之后,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庄良玉瞧着脸色都冻白了的洛川郡主,低头看了看自己又是袄裙又是斗篷的装束,觉得这好胜心极强的洛川郡主属实傻得有点可爱。
跟她单方面怄气,还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真不知道是该谢谢洛川郡主太过在意她,还是该吐槽这洛川郡主真心生活太过无聊所以只能拿她不放。
洛川郡主来了也很好,至少有人跟她说话,不会显得她人缘太差。
一身红火的洛川郡主就像是骄傲的小凤鸟,直接点亮了色调灰扑扑的冬日,看得庄良玉高兴极了,眼神不住落在洛川郡主纤细的腰肢和柔美漂亮的脖颈上。
本还迎着庄良玉的视线走得高傲的洛川郡主被庄良玉的视线看得浑身发毛。
风一吹,立时更冷了些。
洛川郡主跟着自己的母亲走到众人跟前,盈盈下拜,哪里还有跟庄良玉单独见面时气盛又桀骜的模样?
像是烈火野马被驯服,圈在条条框框里,于是单调又了无生机。
就像这庆国公府的诸多女眷一样。
庄良玉在国子监的时日里,并未与京中女眷们有太多交集,她甚至连人都认不得几个,故而在看到洛川郡主的一刹那,爆发出极大的热情。
“几日未见,洛川郡主倒是更美丽了些。”
有长公主出现的地方,自然话题的中心就会围绕着长公主来。
庄良玉看着虽然已为人母但风华犹在的长公主,通身雍容以及理所应当的高傲矜贵,神情上颇为冷淡,好似对什么事的兴趣都不过尔尔。禁不住让人产生想要博美人一笑的念头。
这样的人,合该是大雍朝享尽荣宠的长公主,也只有这样的公主才配成为整个王朝的长公主。
长公主与在场夫人寒暄两句,便将注意力转到了庄良玉身上,“你便是忠国公府的新妇?”
“新妇良玉,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的眼神平静而疏离,在看过她的时候不像是在看一个活生生的人,更像是在看一件商品,在衡量这个商品的价值。
“本宫第一次见庄太师的女儿,倒真是——有些出人意料。”
庄良玉微微欠身,“有劳长公主挂念家父。”
长公主冷哼了一声,“你父亲如何?”
庄良玉虽然不明白这长公主为何对自己的父亲多有过问,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回道:“家父身体一切安好。”
就在她好奇的档口,长公主已经转向与其他夫人交谈,倒是洛川郡主抬着下巴对她说道:“要不要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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