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
萧钦竹陷入沉默。
被子铺了整张床,从被子下的弧度也能看出床上的人睡姿有多么豪放,几乎占据了整张床,让他根本无处落座。
眼前庄良玉没心没肺的睡姿让萧钦竹心头微妙地涌起些近乎无奈和委屈的情绪。
萧钦竹闭了闭眼,压下心中的异样,坐到床边,轻轻掀起被褥将庄良玉的手脚往里推。
被人扰乱睡眠的庄良玉蹙起眉头,胡乱哼了几声。萧钦竹立时停了动作,等确认庄良玉没被他扰醒,这才又继续将人往里推去。
入秋不久,房间里还没升起地龙和炭火,庄良玉睡得有些手脚发凉,梦里隐隐约约觉得有热源靠近,当即不管不顾地就抱了上去。
最后一声满足的喟叹,再次沉入梦乡。
萧钦竹被床上的动静搞得睡意全无。
他睁眼看着帐顶,耳畔是庄良玉绵长而安稳的呼吸,女子的身体微凉,不管不顾地向他蹭过来,然后便抱着不肯撒手了。
两个人盖同一床被子总会有点缝隙钻风,庄良玉缩着脖子往萧钦竹身上靠,猫崽儿一样的动作让萧钦竹的沉默一重接一重。他抬手将庄良玉身后的被子掖好,确定秋日里渐凉的风不会吹到床上怕冷的人,这才能安安稳稳地睡去。
……
第二日,天未亮,萧钦竹便在一阵憋闷中醒来。
他睁眼到窗外朦胧的夜色,发觉距离自己平日晨起习武的时间还有许久。视线下移,这才看到横在自己胸前的手臂,以及越在身上的大腿。
萧钦竹,“……”
如此豪放生猛的睡姿,简直前所未见,闻所未闻。
萧钦竹在起床和继续睡觉之间挣扎良久,最后选择将庄良玉的胳膊和腿移开,将人牢牢锁在自己怀里。
……总算能睡个不受打扰的觉。
秋日里天寒,庄良玉难得是被热醒的。
她动了动手脚,觉得自己像是被束缚住了,睁眼才发现自己竟然是被萧钦竹扣在怀里的。
她与萧钦竹已经是夫妻,也有了夫妻之实,庄良玉倒不至于因为一个拥抱就产生什么悸动与羞涩,只是这种被人护在怀里的样子让她格外不适。
因为无论前世今生,好像也确实少有人将她视作什么弱质女流。
庄良玉想从萧钦竹的怀里出去,可刚一动,怀抱收紧,她直接贴在了萧钦竹的胸膛上。胸膛微微起伏,心跳声平稳有力,她突然觉得自己像是被蛊惑的,沉迷美色的昏君。
当即没了想挣脱出去的心思,直接贴在萧钦竹胸前睡了个天昏地暗。
……
抱着庄良玉睡了一夜的后果就是起床之后,萧钦竹发现自己半边身子都有些发麻。
连穿衣的时候都有些抬不起手臂来。
享受到的庄良玉装作没看到,毕竟有人给自己暖床在这个秋冬交汇的时节实属难寻,她甚至希望萧钦竹能有点觉悟,以后赶在她钻被窝之前给她把床暖好。
吃过早饭后,春桃端着汤婆子进来,“少夫人,现在天凉了,现在就给您把汤婆子续上?”
庄良玉点点头,继续翻看手里的书。
同样在看书的萧钦竹抬起头,看向庄良玉。
庄良玉迎着视线抬头,微笑,“郎君可有事?”
“你畏寒?”
庄良玉浅浅笑了一下,“一点而已,不碍事。”
“若是怕冷,命人烧上地龙和炭火便是。”
庄良玉应了,“多谢郎君。”
二人便再也无话,直到送萧钦竹去上班,两个人才互相道别。
送走萧钦竹以后,庄良玉长舒一口气。虽说萧钦竹此人并不难相处,但话少无趣,难免显得有些憋闷,庄良玉甚至有些怀念自己在国子监里折腾人的日子。
但眼前堆放的是忠国公府的账本,等下要记的是萧家的上百号姻亲。
虽说在忠国公府后宅的日子清闲,但到底无趣了些。
但在萧夫人眼皮子底下,她也确实不好搞什么小动作,账本看过一个又一个,庄良玉一边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是很聪明,一边又让自己看起来显得不要太愚蠢。
萧夫人看着眼前算得干干净净的账本,又听着庄良玉问出来的仿佛不甚聪明的问题,审视的目光落在庄良玉身上,开始思考她家的这个新媳妇与别人家的到底有什么不同。
昨日下午,萧夫人同几个手帕之交小坐片刻,也听闻其他几位夫人提及自己家中新进的媳妇,听着那些贵夫人吐苦水,一会儿说自家新媳妇攻于算计,一会儿又说新媳妇挑拨儿子与自己之间的关系。
说来说去,总归是不大如意。
但眼下一看自家的庄良玉,虽说是个不太懂人情世故的木头,但到底让人省心,也是个足够漂亮的木头,哪怕放在家里当个花瓶,也比别人家吵吵闹闹的小聪明强。
“母亲,您看看这些账目良玉算得可有问题?”
萧夫人回神,低下头看眼前的账本。
寻常对于世家女子来说,在掌家过程里,难的不是厘清头绪,反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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