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睁大眼,看着面前放大的面容,感受到唇上的温度。
微凉的茶水被渡过来,又顺着唇角落在衣襟上。
庄良玉被人带起身,萧钦竹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带入卧房。
一夜红烛帐暖,芙蓉春宵。
夜色渐深,竹苑中隐约还能听见几声似是幼猫轻唤的响动,挠得人心头发痒。
也不知多久,竹苑才重新归于沉静的夜色。
……
清晨,身边传来些微响动,困倦的庄良玉颇费了些力气才睁开眼睛。
看到是萧钦竹准备起床穿衣。
她含混问道:“什么时辰了?”
“不到卯时,你可再休息半个时辰,等下要去见过家中长辈。”
庄良玉缩在被子里点点头,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昨夜萧钦竹充分体现了一个武将的优秀身体素质,虽然只来了两回,但除了第一次快些,第二次得了法门之后简直磨人。
起初庄良玉还能调笑一下,到后来就只剩了求饶的份儿。
庄良玉现在觉得身上像是被车碾过,连被泥石流吞没的时候都没这种酸软无力的感觉。
她脑中混混沌沌地想,原来这种事情都是这般感觉的吗?
庄良玉虽然曾经活了二十八岁,但到底未婚单身,谈过的恋爱也随着她常年醉心工作无疾而终。这种经历和感受还真真是头一遭。
萧钦竹虽说她可以再休息半个时辰,但到底还是被人吵醒了,尤其心里惦念着事,睡得也不踏实。
庄良玉只是闭眼又醒了醒神,便唤春桃与夏荷来为自己更衣。
晨起洗漱的时候,庄良玉特意看了看自己身上,昨日萧钦竹虽然还算克制,但到底还是留了印子,尤其是锁骨的位置,甚至还能看到点牙印。
庄良玉对着镜子点了点身上泛红的地方,忍不住吐槽,这萧钦竹看上去像只沉默寡言的护卫犬,怎得上了床倒像是个不知足的狼?
新妇成婚次日是要给家中长辈奉茶的,所以庄良玉也不能误了时辰。
夏荷将她的头发梳成妇人发髻的模样,庄良玉看着镜中,好一会儿才适应了自己的新造型。
等到梳妆好的时候,萧钦竹也从外间推门进来。
萧钦竹进门净手,问秋光和潋冬她起了没有。
庄良玉回头看了一眼,看到萧钦竹额上有些微汗意,眼风扫过屋里的滴漏,发现距离萧钦竹晨起所说的时间,刚刚好过了一个时辰。
萧钦竹一进来,庄良玉甚至能感受到春桃和夏荷都变得拘谨几分。
好在已经梳妆完,庄良玉也不愿意看着她们二人在这里难受,说道:“你们二人先下去到外间候着,有事我会叫你们。”
庄良玉的视线随着萧钦竹走动,见他竟然直接走到了梳妆镜前。
“怎得不多歇息片刻?”
庄良玉端着一副沉稳端庄又带点羞怯的模样,垂眸说道:“总归是睡不着了,不如起来走走。”
萧钦竹罕见的沉默片刻,似乎觉得眼下的庄良玉和昨夜里颇有些判若两人。
尤其跟昨夜的大胆比起来,眼前这副模样怎么看怎么像是面具。
又或者哪怕不看这些,单是往日国子监里令一众监生闻风丧胆的名号摆着,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小家碧玉。
可偏偏庄良玉生了一副温柔的良家相,眼角眉梢都透着听话和乖巧的意味。
看得萧钦竹心尖有些发痒。
萧钦竹自她的妆奁中挑了一支镶着翡翠的金钗,细细端详片刻,竟直接簪到她的发髻上。
庄良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总觉得萧钦竹的视线落在身上时都像是带起一片火。
萧钦竹不说话,庄良玉也没有主动开口的心思,由着他将那支看上去无甚出彩的簪子插在鬓边。
庄良玉端详片刻,觉得尚可,倒是衬得整个人更雍容了些。
“身上可有什么不爽利的地方?”
庄良玉差点被萧钦竹一句话呛得咳出来,没想到这么个浓眉大眼的闷葫芦竟然还会主动问这些事?
庄良玉稳了稳心神说道:“有些乏力,但不碍事。”
萧钦竹颔首,继续说道:“我今日下午要去兵部,夜里恐回来较迟,若是夜深了,你便先歇息,我在书房暂住。”
庄良玉心中暗喜,只觉得还能有这等好事?
自己一个人睡大床才是最爽的。
当即矜持地点点头,“好,郎君公务繁忙也要爱惜身子才是。”
转而她又看到萧钦竹眉头微蹙,似是歉疚,“是我疏忽,我会尽量早些回来。”
庄良玉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萧钦竹是在担心今日他过于繁忙会对她的名声不好。
庄良玉在意名声吗?
有点,但不多。
尤其是跟自己一个人睡大床比起来,这点在意简直就像是毛毛雨。
萧钦竹的眼神还落在妆奁里,庄良玉怕这人还想再往她头上插戴些什么东西,立时起身,“郎君,需何时到堂前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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