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了蜡烛,陈涴伸手去分吃的:“来来来吃串,烧烤你的,小龙虾我的。蛋糕一会再吃,我要饿死了。”
陈涴一边开了啤酒一边坐下,递给他一听。两个碰了个杯,“生日快乐。”陈涴说,陆辰安扬扬眉,仰头罐了一大口。啤酒冰凉冷冽好像通开了他两日来没有食欲的胃。烧烤很好吃,蛋糕也很甜。两个人边吃边喝,东拉西扯。大部分陈涴再说,陆辰安在听。
去他娘的16岁,陆辰安想。
陈涴伸手想去拿第三罐啤酒的时候,被陆辰安抬手截住了,他抽走了啤酒,塞了罐ad钙:“我喝,你喝这个。”
“怎么的,十七岁少年有烦心事了?”陈涴笑他。
陆辰安的酒量其实也没有多好,纯粹烦恼使然。两听酒下肚话都多了起来。“你想去哪个大学?”他转移了个话题。
“我啊,想去a城的那个c大”。那是一个北方城市普普通通的211,陈涴盯着这个城市好久了,据说冬天可以下很厚的雪。她不喜欢南方热烈的夏天,她想去北方看看能冻死人的冬天。
“那你要更努力了。”陆辰安看着远方一盏盏灯火抿了口酒。
“那你呢?你学习这么好,清北岂不是随便选?”陈涴扫开面前小龙虾堆成的小山,给自己腾出新的垃圾位。
陆辰安摇摇头:“也没到那么好,本来想去z城的那个政法大学。”一个南方有名的211,不出什么意外,只要他稳定发挥,稳上。
但这都只是之前了。陈涴没有听出本来的意思。
“为什么想去北方?”陆辰安有点想不通,女孩子愿意去一个离家这么远的地方。陈涴其实比她表现出来的还要坚强独立,他甚至有点羡慕她。
“南方太热啦,我想去北方看看雪的。”陈涴嘬了口ad钙,大概是和小龙虾的搭配有些诡异,脸皱成了包子。
陆辰安晃着啤酒罐低头想了想,a城有个排的上号的老牌政法大学,985,他今年要是努努力,大概率是往死里努力的话,应该也可以。
陆辰安抿了抿嘴,去拿了第四罐啤酒。
“你不是吧过生日这么不开心吗?”陈涴惊了。一转念觉得问人家隐私好像也不太好,索性摆摆手,“算了不说这个,你为什么起名叫陆辰安啊?”陈涴扒开最后一个小龙虾,转头笑意盈盈的问他。
“因为他们把长安的长写错了。”陆辰安神情愉悦,大概也没想正经回答这个问题,“那你为什么叫陈涴?”
“因为他们把莞莞类卿的莞写错了。”这谁不会啊,陈涴脱了一次性手套笑了起来。
这人喝多了怎么这么幼稚。
陆辰安也跟着笑起来,好像这个没有水平的笑话戳到了两个人的笑点,笑声越来越响亮的回荡在夜空里。
陈涴笑着笑着,恶作剧的心思冒出来,伸手抹了一指头吃剩蛋糕上的奶油,探身抹在陆辰安的鼻尖上。
陈涴笑的更开怀了,陆辰安看着她恶作剧得逞嚣张的样子,也伸手抹了一指头奶油,就要报复回去。
陈涴早想到这一招,边笑边跑开了。陆辰安身高腿长,两步就截住她,用另一只手把她抓过来,大手扣住女孩的两个手腕不让她动弹,硬是在少女脸上抹了个王字,他的笑声更大了。
陈涴从没见他笑得这么肆意张扬,身上开始有了少年人该有的样子。
原来再冰冷的人开怀起来也能很阳光。
“你应该多笑笑的。”陈涴挣扎出来去找纸巾擦脸,两个人闹够了瘫回到椅子里,陆辰安拿起啤酒罐喝着。
“现在不流行高冷人设啦!”憋了半晌陈涴补了一句。
陆辰安不说话了。
夏夜晚风有点大,心里有些潮湿,酒精让他迷了眼。
他摘了眼镜揉了揉眼眶,轻声叹了口气,换了个姿势,松松散散的半躺在椅子里,两条长腿随意搭着,醉意爬了满脸。
过了好一会他开始自顾自的讲起来,也不管陈涴有没有在听,好像宣泄一样,讲他短暂被疼爱过的童年,讲他越来越少见的父母,讲他无人诉说的青春期,讲疼爱他的爷爷早早去世,讲他的奶奶天生无情无欲好像麻将精转世,讲他17岁生日的前两天父母离婚没有人要他。讲他不懂世人怎会有那么多牵绊,讲他过了16年不知道这世上还有谁对他有所期待。
陈涴窝在另一把椅子上,静静的听他低沉的嗓音说这些。陆辰安今天的话比她认识他以来所有的话都要多,她头一次知道一个人的心里可以憋着这么多事情。神佛也不是生来就无情,陆辰安长成现在这个样子,硬生生活成了他奶奶的翻版。有些情绪大概就像饥饿,饿着饿着,就不饿了。但是一旦闻到食物的香气,饥饿就被数以百计的放大。
讲到后面少年声音变得细不可闻,最后低声唤她:“陈涴,你说一个人,如果都没有人爱他了,那他还有什么呢?”
“他也不是没有一点爱的。”陈涴说。“神爱世人,起码还有神在爱着他。”
“你很好的,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都要值得被爱。”陈涴起身走上前,站到陆辰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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