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的环境里很难独自存活。」
艾莉继续说:「当然博士所期待的也不只是正向的发展,极度的堕落也是有可能,而且是非常可能,但在这里怀抱恨意愤怒这些东西,只是加速自我毁灭。」
「适者生存?最终是什么样的人能活下来?」温仲言冷笑。
「我想博士就是想知道,到底最后会是什么样子的人活下来吧人有多少面向,罪就有多少种类,如果是因为心中的坚持而犯下罪刑的人,我相信最后还是有办法在这里生存,相反来说,如果只是浑浑噩噩随波逐流的傢伙,大概就真的觉得这里是地狱了吧。」艾莉说。
「所以最重要的还是看待事情的角度?真是老套的想法。」温仲言说。
「平静和自由是心,怨恨和恐惧也是心,博士说的。」艾莉故意学依芬博士单调的语调。
「用说的很简单。」
「你会这么说只是代表你不在你想要的那一边。」
反正你肯定不是在平静的那边,艾莉只能心想,不敢说出来。
「什么意思?」温仲言不动声色用问句回答艾莉的话,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傻。
「没事。」艾莉随意地说。
两人的对话进入死胡同,气氛变得有些尷尬,艾莉知道他一旦决定沉默就会沉默到底,于是两人就在黑暗的夜色下安静的解决晚餐,温仲言的沉静有时是良好的特质,但绝对不是现在这种状况。
晚餐后温仲言整理好垃圾,再次清点检查过所有装备,随即躺上床休息,留下准备守上半夜的艾莉一人清醒。
不一会儿温仲言传来稳定的呼吸声,不论在什么地点、时间、心理状态,温仲言总是有办法立刻睡着,艾莉非常佩服他这种特质,对身体的控制就像机器,似乎有很多按钮可以随意开关。
按下开关,睡觉,按下开关,起床,按下开关,冷静,按下开关,遗忘。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艾莉实在不懂,这是男人跟女人的差别吗?还是他个人的问题?
没有光害的孤岛,在夜晚格外孤寂,只有大声到接近恼人的虫鸣,艾莉除了定时检查雷达以防有人靠近之外,也没其他事情可做。
艾莉缓缓转身趴在床边,让自己在不吵醒温仲言的前提下靠近,温仲言虽然能急速入睡,却也极度浅眠。
艾莉看着他平静的睡顏,心中涌起些许不捨,虽然温仲言总是以一贯的态度出现在她面前,但是艾莉知道他只是在逞强,这些压抑反映在他日益严重的谨慎,和稍微触碰内心世界就会马上遭到拒绝的态度。
她很想帮助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上一个她想帮助的人最终走向了毁灭,她很怕自己会重蹈覆辙,如果真的走向那种结果,最终毁灭的绝对会是自己。
交班的时间未到,温仲言如同身体里有安装时鐘般自动醒了过来。
「你是脑袋里有设定时吗?」艾莉叹口气。
「?」温仲言疑惑坐起身,看了一眼手表,正好是约定的2点前5分鐘。「准时不好?」
「准时很好,但你这种准时有点恐怖。」
「会吗?」温仲言站起身做了一些伸展让自己快速清醒。
「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你可以放轻松一点的。」
「什么?」温仲言不解的看向艾莉。
「我们不是在出任务,我也不是长官,你多休息一下我也不会生气的。」艾莉边说边爬上床。
「我不懂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我们现在不是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就是希望你能多依赖别人一点,别把自己绷的那么紧。」
「你」温仲言脸色微沉。「一定要在现在说这些?」
艾莉想起温仲言曾有两个月没回过自己讯息,只因为她问起他不回来找她的原因,他一直不是一个容易敞开心胸的人,从艾莉认识他以来就一直是如此,但自他们以为凯死后,他的封闭更是变本加厉。
温仲言的防护机制强到能用沉默杀死别人。
「没有。」艾莉摇头。「晚安。」
艾莉赌气的背对温仲言躺下,迅速把眼睛闭上,她知道自己不可把自己的期望强加在别人身上,要求别人配合,她也知道现在不是一个谈论私人感情的时刻,但是她无法忽视内心的焦虑感。
这份焦虑随着越靠近凯,越发强烈。
她不喜欢这样,不喜欢自己在这种时刻满脑子想的都是感情的事,这让她觉得懦弱和不理性,觉得自己不配执行任务,也不配站在温仲言和凯面前。
艾莉不想伤害任何人,但讽刺的是她的不愿却会同时成为三个人的伤口。
她知道自己最终必须要做出决定,她不想狡猾的等找到凯之后,才来选择对自己有利的条件,这样对所有人都不公平,无论凯变得如何,自己都得坚守自己的决定,她不想成为那种连自己都讨厌的人。
好蠢都几岁的人了,还弄不清自己的感觉吗?
其实一直都是知道的吧?
艾莉在挣扎中不安的进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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