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大早跑哪去?」咬着乾粮的洛里问着。
「散步。」看了他一眼,墨默随口打发。
墨默已经想起来那枚硬币他是在哪里见过。
那枚有头雄鹿的硬币,没有记错的话是前不久才刚覆亡国家的王国出產。
据说王国改朝换代后,那里的执政者将原本的货币全都销毁,并且下令通缉所有拥有这枚硬币的人,手段可谓十分的极端。
至于一个极为富裕的国家为什么突然在一夕之间消亡,有着许多的传说。
有人说是国王的血亲政变,也有人说旧王国成为了新的遗跡,正等着别人去开发。
更有人传言,那国家根本就没存在过。
不过再怎么说,可以拿到这个已经销声匿跡的硬币,而且还对这个见不得光的硬币如此看重,洛里他……
「你在想什么?嗨囉!小矮子?」
一连串的叫喊,让墨默回过了神,并且顺应身体自然反应的将吃剩的包装纸用着不小的力道朝那个酪梨的额头扔了过去,砸出一块红。
「大白天的发什么呆?」揉着头的洛里打趣的问着。
墨默看了他看似忘怀东西找不到的事情的脸一眼,淡淡地回答:「没什么。」
「离这里不远处有一个乾净的水源,待会你可以去那边梳洗一下。」指了指外头的洛里好心的继续说着:「衣服待会全部脱一脱,我顺便洗了。」
顺便洗?
或许是看到墨默扬起的眉头,和停下进食的动作,洛里拍了拍胸再度提了提当初跟他的约定,「说好了会负责你的食衣住行。我会帮你洗乾净!」
说着说着,原本还一脸灿烂笑容的洛里突然抿起了嘴,指了指墨默用绷带缠起来的左眼关心。
「你那绷带感觉也脏了,这样对伤口癒合不好。待会我给你换一卷新的。」
「不然一隻眼睛坏掉,可浪费了这张漂亮的脸……痛!你干嘛又拿东西丢我!」
吃饱后在洛里的催促下,墨默脱下了上衣、短裤、破旧的围巾、厚底靴子和黑色的袜子,并将这些东西全部拿给了他。
当然洛里也没出乎他预料的像个尽责的妈妈般一直唸着。
「看看你的上衣,多旧了!裤子的口袋也裂开,这样能装东西吗?」
「连袜子都破了也不换!这样穿着不卡趾缝?」
「鞋子都开口笑了,下雨天肯定进水。这样脚会烂掉……」
「还有……」
「咳!」
等到洛里唸得差不多后,墨默才脱下最后一件裤子一脚踏进了清澈的水里,顺道打断了他不停顿的有感而发。
「我去一旁搓衣服,你脸上的绷带记得换新的,伤口好好清一清。有事情就喊我。」
最后对墨默吩咐了几句,洛里才抱着衣服走离了湖边,留给他一点私人空间。
看人走远,墨默这才缓缓地解下了缠绕在左眼上的绷带,眨了眨被压久而有点酸涩的左眼,周遭的视野顿时宽阔也明亮了许多。
低头看了眼湖面上的倒影,他轻轻地呼出了口气……
映在湖上的那张脸长的有一点秀气,银白色的松软头发有些凌乱的披散在额前,一双浅紫色的眼睛还在适应光线般的开闔着。
而其中一只上头有着压痕的眼睛中还像是雕刻般的佈满纹理复杂的银色纹路,宛如一张精美的地图一般。
揉了揉那只被刻意保护起来的左眼,墨默捧了些清水,一把将清凉的水泼在了脸上清洗着。
墨默擦拭清洗身体的时候,洛里突然从一旁嘴里边唸着边不打一声招呼的走了出来。
「你这件衣服和围巾太旧,我不小心……」
而抱着衣服的洛里就正好和墨默抬头看他的眼睛对上,他们彼此间突然陷入了沉默。
墨默看到洛里呆在原地的举动和隔着眼镜也挡不住的惊愕表情,先前那些不好的回忆,如海浪般不停的冲刷了过来。
墨默永远记得当初在脱离旅团后的一小段时间,他受雇加入了其他团队,原本团队的人都很正常的对待他,甚至还看他身板很脆的样子,尽量让他少做一点粗重活。
生活和相处一切都很正常很愜意,正当墨默以为和团队的人混得很熟很交心的时候。
那天夜里,墨默如往常一般地和大伙围着沟火大口吃肉,痛快喝酒,嘴里还时不和大家互相喷着无伤大雅的垃圾话。
留下看守营火的守夜人,负责轮守下半夜的墨默拉着外套蜷曲在石块旁安稳的闔上眼,放松休息时突然有人一左一右用力的压住了他的双手。
要是在平时,墨默压根就不会给他们近身的机会,只是一切出于对他们的信任,但这一刻前些日子培养出来的伙伴之情,全给按在了地上磨蹭,就像他现在情况一般。
假寐中的墨默一张开眼睛,果不其然看见对他出手的不是别人,正是队伍中其他两位受雇的壮硕旅人。
两个平常和他走得很亲的旅人,此刻正紧抱着他的手露出了“他们也都是受人所託”般无可奈何的表情。
墨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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