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缺恭恭敬敬的屈膝跪倒在那老道身前磕了三个响头,砰砰直响。
老道睁开浑浊的双眼,打着哈欠,斜了着眼睛说道:“回来了?”
“恩呢”
“行了,睡吧,天也不早了”老道交代了一句之后眼睛又闭上了,然后昏昏而睡。
师徒见面就简单的对了三句话,回来了,恩呢,睡吧,非常简洁干脆,没有太多的感情流露。
向缺走出大殿,左转然后进入后面一栋阁楼,上了楼上,虽然大半年没有回来但这处阁楼依旧一尘不染,地板和楼梯是挺破旧的踩上去“嘎吱”直响,摇摇欲坠,从楼下到楼上地板和楼梯上干净的令人发指,外面窗户敞开里面却是没有一片树叶和一点尘灰。
向缺揉着眼睛撇着嘴,嘟囔道:“一个懒到连自己都不愿意收拾的人······真是不容易啊”
阁楼就是古井观的藏经阁,也是向缺入观之后的居所,除了吃饭以外,在大师兄离开之后的第二年他基本上就是长在了这里,此处也相当于向缺从十岁成长到二十岁后的摇篮,这里的每一寸地方向缺闭着眼睛都能熟知。
古井观道藏典籍虽然没有三千但一千七八百以上肯定是有的了,近十年的时间里他通读古井观道藏,那向也缺从一个一天学都没有上过的土包子,俨然已经成为了饱览群书的大学士,胸藏千万字熟读道门经文。
古井观典籍基本上就分为三大类,一为道派典故历史,二为风水阴阳术法,其三才是古井观的精髓,乃是出自各代祖师之手的古井观之道。
但凡传承已久的佛门或者道派,其中都有自己的道,就像茅山善捉鬼天师精辟邪杨公通晓风水阵法一样,古井观也有自己的大道,只是向缺在没有入通阴之前,无论是老道还是师叔,大师兄都从来没有对他提及过古井观道从何来,向缺也从来没有触碰过阁楼里有关古井观大道的那一类典籍。
经阁里有一股很浓厚的腐朽味道,那是来自于楼上并排摆放的几个书架,书架高有三米从上到下共九层,每一层中都挤满了泛黄的书本,手札,其中有的甚至还是竹片书,这里是古井观千百年来的典藏,极其具有年代感,积累千年的这些书籍有的已经成为了孤本和绝版,从中抽出几本拿到外界恐怕都会引的收藏和古文界的人豁然大惊。
多年前苏富比拍卖行,曾经拍出过去一本传自于袁天罡的手记,这一本手记露出来后直接引得国内各大道门还有收藏家都瞪红了眼睛打破了头,最后据说是被一位来自于香港的神秘富豪以过亿美金的代价拍到了手中,随后就不知去向了。
那在古井观,类似于此的书籍典籍何止几本,恐怕如果要是能甩出去的话,老道的身家基本上要直逼福布斯富豪榜的榜单了,可惜的是古井观里的人向来对钱财不太重视,没有什么概念,很明确的展现出钱财和粪土是怎么划上等号的。
阁楼书架旁的空地上,有一张藤编的小床,床上只铺了一层薄薄的褥子和一个桃木枕,这就是向缺睡了十几年的地方。
抬头看了眼窗外,已是彻底月头高挂夜深人静,向缺躺在床上鼻子里嗅着那股子浓厚的书本腐朽味合上眼睛随即就酣然入睡了,这一觉可能算是向缺出山以后少有的,睡的最为安稳自在的一觉了。
一夜无话,清晨窗外洒下一抹晨辉,太阳还没有高升到枝头,天才刚刚蒙蒙亮而已,向缺住在经阁十年养成的生物钟就把让他从睡梦中习惯性的醒来。
这完全就是习惯使然,那十年中的每一天他都是这个点醒来,哪怕时隔大半年没有回来睡觉,这个习性也依旧影响着他的习惯。
在阁楼下,打了盆井水简单梳洗之后,向缺拿着扫帚从后院划拉到前院,半个多小时清理了观内积攒不知多少天的残叶枯枝,你让老道收拾下院子那就跟让他受罪一样,这是个懒到连自己都不愿意搭理收拾的人,就更别想着让他收拾别的地方了。
经阁里那不染一丝尘灰的干净其实就是老道的一点念想。
清理完后,向缺坐在大殿前的老槐树下,大殿里老道还在沉睡不醒,他睁开眼睛的时间是极其准时分毫不差的。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远处山丘下一个人影步履缓慢的走了过来两手中各提着一个木桶,那人来到古井观的大门前,放下木桶然后看着向缺笑道:“今早,王二娘就跑到我家里,告诉我你回来了,饭菜多了一双筷子那就得加点量了,我也就给你多预备了一份”
向缺朝着门前的人点头说道:“谢了,老村长”
“小向,你得要在山里呆多久?是回来一段时间,还是就此不走了呢?”老村长掏出烟袋点上后跟向缺闲聊起来。
向缺寻思了下,盘算着说道:“月底之前我还得走”
“哦,就十来天的时间啊”老村长吧嗒吧嗒的抽着烟袋朝着里面的大殿看了一眼,小声说道:“你师兄先走的,然后你师叔又忽然不见了,自你离观而去里面就剩那老道一个人了,我看他是挺孤单的,每次都坐在老槐树下发呆,好像都有点魔怔了,年岁大了的人有些事不太好说啊”
向缺也回头看了一眼,皱眉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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