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周围只有零零落落的几盏路灯,地面的缝隙偶尔有一点杂草,衬上丁平浑身充满着凌厉的压迫感,空无一人的公园在此时显得阴森森的恐怖。
路灯下,顾言默停下脚步,站在丁平的后面,突然,身前的人转了过来,一拳飞向顾言默的左脸,是丁平堆积已久的愤怒。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丁平的眼黑如深潭,看着被他揍跌在地,嘴角正微微渗血的顾言默。
「我原本不知道……」顾言默小声的吶吶然,像是在催眠般说给自己听。
光晕下,顾言默手抱着膝盖坐在地上,没有看他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全身散发的冰冷和漠然。
「哼,你不知道,那你为什么要来?」他的笑意渐深,嘴角划过犹如刀锋的冰冷弧线,「都那么多年了,他走了,你还想做什么。」
丁平揪起顾言默的衣领,「你不放过他,还不放过绣姨吗?」眼里凛冽的寒光残酷的肃杀了顾言默最后的辩解。
对于他的质问,顾言默一句话也不吭,似乎顾言默自己也不知道。
初看见柳毓绣產生的那种熟悉感,以及那个房间传来的气息,顾言默不是没有怀疑过。
没错,他被拨动了。
从来表现的不回头的他,其实是不敢回头。但这几个晚上他一个人坐在床上,柔软的触感包覆着他,让他不断梦到跟冉夕寒的过往。当记忆重叠,或许是因为那消失已久的温柔,让他沉溺而执迷地贪恋着。
原来人终究是贪婪而自私的,他已经对自己冷漠太久了,这种失而復得的感觉,填补了他的空洞和胆怯,使他即使蒙蔽自己也不愿放手。
甚至当他下午听到丁平的声音,他还心怀侥倖地祈求,直到面对到刚才丁平的质问,每一句都是这几个晚上被他掩藏的问题,当它赤裸裸的袭来,终于击溃了他。
他的视线躲避着丁平,耸拉着脑袋,一如这个夜里一次次的对视,这种眼神中透露出的不安,是丁平从未在顾言默身上见过的。在他们青春的咆啸声里,他听到的从来都是顾言默自信的骄傲,曲终人散多么讽刺啊。
丁平放开了顾言默的领子,把他甩到花圃边的台阶上,自己坐在了他旁边。
路灯的光圈直直打在他们身上,两人缄默着,夜晚的风吹在脸上,虽是夏日却感觉格外料峭。
「绣姨……应该不知道吧……」顾言默颤颤地问。
丁平已经平静下来:「废话,要是她知道,我还会让你在那待这么一晚?」
他们二人并排坐在一起,手肘支在膝盖上,眼底都没有焦距,只看着远处的黑暗,随着各自的心肠蜿蜒曲折。
丁平叹了一口气道:「看得出来绣姨很信任你。」
沉默了一会,顾言默还是想要丁平给他一个肯定的答案,「那间是小寒的房间吧。」这不是疑问的语气。
丁平从衬衫口袋拿出一包菸,叼了一根,也抽了根递给顾言默:「嗯,小寒走后,绣姨还是会固定打扫,所以房间还是维持着以前的样子。」
夜晚的公园里,浅淡的烟雾划开孤寂,唯一的顏色是菸头明灭的黯红。两个男人不紧不慢的语调,没有了先前剑拔弩张的痕跡,只剩见到旧识时,对于岁月沧桑的无力和感叹。
他们回到柳毓绣家时已经深夜,屋内更阑人静,丁平拿了个外伤药塞给顾言默,就一语不发地打开自己的房门进去了。
平常丁平只要是出差回来,一定会有一种把工作完成的踏实感,而睡得特别好。然而这天晚上,丁平在躺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他想到了顾言默今天不安的神情。自从冉夕寒走后,他们就没有再联络了,那时候接到消息后纪飞然几个兄弟都很担心他,但打电话给他都不接,就连告别式也没看见他的踪影,后来甚至电话都不通了,跟失踪了一样完全断了联系,要不是一年后终于在电视看到他要接演一部电影的消息,真的会以为人间蒸发了。
只是休息了一年,他们看着镜头下的顾言默,变得不认识他了,不再有丰富的表情,一切都只是恰到好处,他的演技变得更精湛,完美地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丁平在冉夕寒的遗像前守了一个月,当丁平迟迟等不到顾言默,确定他不会来了时,丁平就放弃了,他为冉夕寒感到不值,顾言默拥有了一切,却狠心拋弃、夺走,这就是冉夕寒用生命去爱的男人。终于看清了的他也就不再关心顾言默,因此在他们说到顾言默奇怪的改变时,他并不放在心上。
直到这天他们再次遇见,还是出现在冉夕寒家,这些种种让他压抑了三年的怒气终于得以爆发,但没想到当他一拳打过去后,居然会在顾言默身上看见那种痛苦的情绪。
那个表情让他茫然,一向的骄傲消失殆尽,只剩疲惫和挣扎。
他承认自己跟顾言默的相像,不然他当年也不会努力的说服自己放手。
想着想着丁平突然轻笑了一声。
漫漫长夜里,两间房,两盏灯。似乎在那个无声的夜徘徊时,沉重的空终于压坏了他们的肩,悲哀的他们都倦了。
时间无言,堕入黑暗,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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