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最重要的事,你的申请被驳回了。才是初审,你这条件怎么可能被驳回呀!唉!”王姐甚是惋惜。
“噢。”石莉安简单看了眼通知,“没关系,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
“因为那个姓白的吗?他在审核组里?我猜就是这混蛋。那真的是——”王姐突然想起一事,“有封信在你桌上,没有寄件人的名字。”
石莉安看了眼桌子:“都是我自己作的,赖不着任何人。”那信封上的确没有署名,但看字迹已经很清楚是谁寄来的了。
“还有还有。你在首都的那个朋友,那个姑娘,四个字的,打电话找你好几次了。她联系不上你。”
“南野夏锦吗?”石莉安终于坐下来,“那我先给她打个电话吧。那小姑娘,从来就长不大。”说着,她抓起了桌子上的电话。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南野夏锦那小姑娘的声音劈头盖脸传来:“姐姐,你这几天到哪里去了呀!怎么找你都找不到。”
石莉安一下子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支吾了半天,挤出一句:“你是有急事找我吗?”
“当然了当然了,这可是大事呀!”
听着电话那头的口气,石莉安差点笑出声:“噢。大事。”
“才结婚半年,父母就开始催着要孩子。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催。”
听到这里,石莉安只能选择将头埋进胳膊里:“夏锦呀——”
“姐姐,对不起。我知道这个话题——和之前天天对你唠叨的——但我——”
“没事。你继续说吧。”石莉安顺手打开了桌子上的信件。
“姐姐,我只是害怕。”
石莉安停下手,她已经看到了信件最后的那个署名,自己也是感到了一丝害怕:“你在害怕什么呢?”
“我是不是太小了。姐姐。我不是说年龄,我是说我是不是还太不成熟了,还没有长大。”
石莉安微微一笑:“是别人说你什么了吗?”
“没。我喜欢别人像对孩子一样对待我,养尊处优的感觉很好。但我发现我错了。我不敢要孩子,我不敢承受整个过程,更不敢承受——我不想去承担这样的责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石莉安彻底放下手中的信:“我——也不敢——”
“姐姐——”南野夏锦安静了。
“你或多或少也知道我的事了吧。”石莉安顿了顿,“那么多年——”
“姐姐,那不是你应该去承担的,是那个——”
“但——”石莉安没让南野夏锦说完,“我却为此重复伤害自己重复伤害无关的人,让自己堕落——只因我不想去直面自己必须面对的东西——我也没有变的更加成熟。”
“我理解了。无论如何躲避,无论如何想求救他人,最终依然只能靠自己去觉悟,只能靠自己去改变。姐姐就已经做得很好了。”
“希望如此吧。”石莉安再次拿起那封信,“但别太着急,着急也没用。”
“嗯!我也不想逼迫自己去接受这样的责任,铄也从没有催促过我。”
“他是爱你的,他会尊重你的决定,不会为难你的。记住这点,他是爱你的。”
“那姐姐呢——”南野夏锦感到话不对,“对不起,我不应该——”
“没关系,我其实很容易满足,刚发现自己真的很容易满足。我现在,感觉自己已经很满足了。”石莉安再次笑起来,“我已经开始期盼能有一段正常的、又长久的新感情了。”
“姐姐,你一定会成功的。”
挂掉南野夏锦的电话,石莉安深吸一口气,才敢彻底将信纸打开抚平。白槐那攻击性很强的话语历历在目。
“你以为你能逃的掉吗?逃到突尼瓦?我说过,你永远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你以为只要不理我就够了吗?你真是天真的小野草。大树一巴掌就能把你拍扁,你现在知道了吧。只需要我的一句话,你就连初选都过不了。你跑不掉的。这件事只有我说了算,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想让你去突尼瓦你就能去,我想让你去不成你就去不成。我想让你干什么,就能让你干什么。你要是知趣,就赶紧回到我身边。我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否则,我就让你一辈子难受。我告诉你,你只属于我白槐。”
看着这一段没有任何章法的威胁,以及最后那句,石莉安不再像刚才那么紧张不知所措。她安安心心倚在椅背上,眼睛扫过旁边的书架,微微一笑,探出身子从书架上拿下通讯录。
翻过目录,翻到内页,找到国家医疗卫生部,手指慢慢划过每一条记录,停在纪律作风司那条目旁。
石莉安喃喃自语:“我爱的人有了属于他的归宿,虽然不是我,但我已经满足,真的满足了。白槐,我已经不会再裹足不前,我没有什么怕失去的东西,大不了我们就斗个两败俱伤。我不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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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经把信寄出去了?”于润涵一脸惊讶。
“那是他自找的。我中午出去把他最近的几封信都复印了一下,回来就寄给纪律作风司了。他再有能耐手也伸不到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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