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不合时宜,只得实话实说:“我是跟一个朋友来的,他是外科医生。”
“咦?”穆小宜算是发现了新天地,“男朋友吗?不对——新男朋友吗?你什么时候换的男朋友呀?快说快说,如实交代。”
“只是和朱铄分手了。”石莉安并不想细说,但也知道穆小宜一定细问,“这个——算不上男朋友。那你呢?你现在难道是做销售了吗?有男朋友了吗?”她想把问题扔回去。
“唉!天天到处跑,全国各地的跑,还男朋友呢,谁愿要我呀!倒是总碰到些变态,真搞不明白咱们这个行当里道貌岸然的混蛋怎么这么多。”
石莉安低下头,看了一眼身前的酒杯。
“还是说说你吧。我记得你们当时都吵吵着要结婚了,那——”穆小宜发觉石莉安心情不好,“因为战争吗?以及你们在战争中的那些经历?战争之后,的确一切都变了,人也都变了。况且他在敌后躲了那么久——”
“是呀!我想——至少我是变了。”
“你在这里呀!”白槐的声音出现在两个女人身后,语气中带着些许讥讽,“哦?这位美女是谁呀?”
石莉安没有回头:“这是我的一个老同学,无意间碰到也在这里开会。能先让我们聊聊吗?我们好久没见了。”
“没问题。不过——你帮我和你的这位同学商量商量,麻烦她再考虑考虑呗。”说完,白槐直接走出了酒吧。
穆小宜却坐不住了:“他就是你男朋友?你是在开玩笑吧!他——他——他今天还骚扰我呢,就因为我求他买耗材——”
石莉安一口喝掉面前的酒,满脸更是没有一点精神:“对不起,我替他向你道歉。但他并不是我男朋友,他只是——”
“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呀!”穆小宜有些着急。
石莉安将酒杯推到一边,趴在吧台上:“我只是自甘堕落了,只是放弃自己了。我都说不明白这一切是怎么开始的,但无论他怎么对我,把我当成什么,我都已经不想再去抵抗。不要说我,求求你,不要指责我。”
“莉安,我只是想帮你。无论是怎么回事,告诉我,我会帮你的。”穆小宜又补充说:“我不会指责你,只是想帮助你。”
“但我早都不想被帮助了,不想自救了,彻底没救了还需要自救吗。你也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浪费你的时间我会过意不去。你看,我现在哭都不知道怎么哭了。”
穆小宜抓住她的手:“那你就多说说吧,就当单纯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好了!”
石莉安看了一眼她,眼角的一滴泪水落了下来,而嘴角却又有一丝笑容:“谢谢。还是你好。”她看了眼对面墙上的挂钟,示意服务员再次将酒杯满上,“反正我要把自己彻底灌醉才能和他上床,那就在这慢慢都告诉你吧。但这个故事要从我还在中学的时候说起,我不允许你不耐烦。”
穆小宜很是心疼,也让服务员给自己倒上酒:“我们一起,边喝边聊,好姐妹。”此时身后的一阵骚动吸引了她,穆小宜回头望去,发现吧台外的几个客人正对着挂在墙上的电视机七嘴八舌。她随口去问吧台内的服务员:“他们怎么了?”
服务员看向自己旁边的小电视:“噢!今天晚上起一直在播这个,突尼瓦的载人航天计划,最近刚曝光的,这是一个纪录片。他们很厉害,太厉害了,已经成功试飞了多次,正打算要载人上天呢。”
听了服务员的话,石莉安突然来了兴致,伸长脖子去看吧台里的电视:“我要给你讲的故事,里面的主角——他就曾梦想能飞出地球。那是他打小的梦想呀!现在突尼瓦就要实现了。唉!真希望他还有机会——但只能是奢望了——”
“你这么说,我好像记得这个人!空袭后在门诊部住院,但后来——”穆小宜感觉石莉安的情绪波动并不大,但仍没敢将话说完。
“唉!他是我爱上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全心全意爱的男人,直到现在也可以说仍是如此。但我们——他已经死了。”石莉安喝着酒,眼睛没有离开吧台内的电视机。
那是一个并不算复杂的纪录片,叙述了最初的运载火箭研究以及已成熟并大面积使用的高空气球释放技术;叙述了一次次技术突破,每一次都距离大气层的边缘越来越近;叙述了理念的飞跃,以及高超音速运载飞机的实验成功;叙述了载人航天的必备条件和下一步计划。
石莉安拿着酒杯的手突然停在了半空中,她两眼睁得大大的,向前使劲探着身子,快要将自己翻到吧台的另一面去。
穆小宜在旁边看着奇怪,却又不敢出声去问石莉安。只见石莉安猛地站起来往酒吧里悬吊着的巨幅电视跑去。穆小宜根本拉不住她,干脆跟着她也跑过去,嘴里嘟囔着:“喂喂,怎么啦,你是看见什么东西了吗?”
“对……是……”石莉安举起手指着电视画面,指着画面中一群人旁边的角落。她手舞足蹈,兴奋到蹦蹦跳跳,将手中杯里的酒溅地到处都是,激动到说话都不利索,只是在含含糊糊嘟囔几个短音阶的词语。在别人的眼里,她绝对像是一个精神病正在发作的病人。但穆小宜模模糊糊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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