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廷映要休学的消息就像病毒扩散一样,很快的传遍整间学校。校园顿时被一股低气压垄罩,每个人的头上都有一团化不开的乌云,大家都愁云惨雾的。期末的成绩就像被人用力扯下来,平均值全都掉下来,到达前所未有的低点。
连悦华一开始还会频频追问卓若南,但知道从她口中问不出个所以然之后,她也懒的在掩饰自己对她的不屑,开始口出恶言,甚至坦承会接近她的目的就是因为姚廷映的关係,会有一系列的霸凌事件也是她操控的。
她看书的动作没有停顿,而是慢条斯理的翻了下一页。「我知道啊,我一直都知道。」卓若南并没有露出震惊的反应,而是淡然到让人恐惧,就连语气都没有变化。
「你怎么会都知道?我以为我掩饰的很好。」连悦华有点腿软,不知道是因为她说的话,还是她的表情。这出乎意料的反应让她背脊发凉,既然她一直都知道,那为什么不阻止?不反抗?而是默默的承受?
卓若南似乎听到她的心声。她悠悠抬头,那清明又深邃的双瞳静静注视她,那眼神所透露的讯息很明确,没有任何的责怪或是赠恨,而是一片淡然。
「因为我也一样,我跟你是一样的人,只是我掩饰的更好。」她冷笑。
被她这么一说,连悦华无地自容的退了一步,漂亮的脸佈满惊骇。「你为什么……为什么什么都不说,还让我接近你,让我对你做出那么恶劣的事情?这是为什么?」
她的瞳孔微微瑟缩,终于露出一丝淡然以外的思绪。望着连悦华快要掉泪的眼睛,她洒脱的微笑以对,「要论谁比较恶劣,我比你更胜一筹。」
「你是什么意思?」
嘴角的笑容转为苦涩,垂下眼,一滴水渍落在书面,将墨晕开。「因为我用我的方法将他绑在身边,终于,他受不了了,想要逃走了,逃到我再也掌控不了的地方,这样的我很恶劣吧?」
说着说着,她不由的擦拭眼眶。指腹感受到眼角湿润,她不敢抬头,她不想要把这一面给别人看到,谁都不想。
真的这样就好吗?
他就快要离开了喔……
就这样了吗?
不会留有遗憾吗?
最后这句话盘踞在脑海,怎么样都无法消去。
做点什么好吗,卓若南,至少不要等到失去才去后悔──
卓妈妈正在厨房洗碗,她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注视自己,她不解的回头就看到卓若南若有所思的看着她。她将湿润的双手往围裙抹,解下它批在掛鉤上。
「怎么啦,这样看你妈。」她长长的睫毛曖昧的眨了几下,露出迷人的微笑,眼角出现慈祥的细纹,「我知道我很美,呵呵。」
「妈。」她没有跟着笑,沉静的唤着她。
卓妈妈感受到了,于是她收起笑容,换上严肃的面孔,拉了张椅子在她面前坐下,用手将她的瀏海拨至耳后。「怎么了,我的乖女儿。」
「我们一起做苹果派好吗?你可以教教我吗?」
她微微睁大眼,但她什么也没说,而是点点头,再次将围裙掛在身上,起身洗手。「那有什么问题,刚好,昨天买了苹果,还是美国进口的喔!又大又甜呢。」
端着热腾腾的苹果派,一向手艺不精的她不小心在削皮的时候削到手,初步包扎后,她将它小心翼翼的装在盒子里,想着待会要送去给她,心不自觉跳快了。
「你一个人没问题吧?」在卓若南穿鞋的时候,卓妈妈忽然这样问。
她将手上的盒子举起来摇了摇,「我比较担心这个东西能不能吃?」
卓妈妈骄傲的仰起头,精緻的五官充满自信的舒展开来。「大师出马,还需要担心什么?收起你无谓的担心,就做你想做的事吧。」她槌了槌自己的胸口,再将食指指向门口的她,给予最大的支持。
听着妈妈的话,莫名的,鼻子痠涩,眼眶红了。
「我会的,谢谢妈妈。」
一踏出门口就刮起冷风,那强劲的风让没有防备的她退后数步,但她拉紧外套,抱紧温暖的盒子,逆着风,坚定的往前走。
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进去了,站在门口的她有些忐忑,手指在刚碰触到门铃后,就像触电一样收回,这样反覆好几此仍无法鼓起勇气按下。
夜越来越深,黑色垄罩大地,空气又降了好几度,盒子所传来的温度逐渐冷却,她伸出去的食指已经冷到僵硬了,关节阵阵抽痛,她哈着气搓揉。
由于她最近太过频繁的操练,两手的关节只要碰到水就会疼痛,更何况是接触到冰冷的空气,对她来说非常痛苦。但她唯一能排解思念的方式只有不断的锻鍊,这样至少回到家就能带着疲惫入睡,没有多馀的心力去烦恼他的事情。
徘徊了近半个鐘头,她挫败的叹气,对自己的懦弱感到不满。
「还是回去吧,反正你就是这样的人,面对他就像个傻子一样。」才刚将伸出的手指抽回,忽然一阵暖风袭来,一股温暖的气息轻轻环绕住她冰冷的身子。一隻肌肉线条完美的手臂从旁穿过她,盖住她的手背。
温暖与柔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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