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如往常在公车上一边听歌一边打盹儿,秋天的夜暮垂得早,不过六点,黄昏的彩霞便隐没在黑压压的夜里。由于刚才的悲剧,我决定再次卸妆前去咖啡厅平衡心情。
因此,我又出现在他家的咖啡厅。
许久不见布鲁,他似乎又更胖了一些,我把牛肉口味的西莎罐头放在他面前,布鲁像饿了一星期般开始狼吞虎嚥。
开始带罐头给他几次后,布鲁渐渐认得我,他心情好时会对我撒娇,偶尔运气更好能看见他疗癒的翻肚,能确定的是,他和他的主人一样渐渐对我敞开心房了。
餵完狗狗,下一步当然是去找初顥渊!
咖啡厅再度换上热情奔放的电子音乐,亢奋的节奏和狂野的旋律让人如同置身演唱会,这回店内的顾客似乎比以往多上许多,几乎没有空着的位置。
我快步绕到后头,寻找初顥渊的踪跡,但他并不在上次的角落,整间店里也到处寻不着他的身影,一股失落感涌上心头,我倒是没有想过,在这样的场所少了他的陪伴,我好像也没有勇气待下去。
正当我几乎是仓皇朝门口小跑而去时,有人挡住了我的去路。
我瞪着眼前约莫二十几岁的男人,思绪顿时被恐惧淹没,他熄掉菸,朝我的方向靠近了几步,瞪着那粗壮手臂上密集的龙腾刺青和脖颈上的金项鍊,我反射性的不断后退,急迫想远离他,一直到撞上坚硬的墙壁,我被迫停下。
嘈杂的音乐在此刻也显得寂静,呛鼻的菸味和幽暗的灯光更是攫走了我意识,我只能眼睁睁瞪着他一步一步逼近。
「过来我们这桌喝几杯吧?你在这儿东张西望很久了呢!」浓烈的酒精味自他的口中释放而出,一股脑儿全扑进我的鼻腔,我不禁感到一阵噁心想吐。
这人一定是彻底醉了,我现在可是素顏呢!怎么还有办法色慾薰心?
「不用了,我要走了。」我试图自他的右边逃离,却被他扣住了我的手腕。
恐惧在此刻正式爆炸开来,在这强大手劲的束缚下,我完全动弹不得,我的喉咙像被什么哽住般发不出任何一丝声音,只能任凭他邪恶的笑容不断加深。
「走吧,我可没有在请求你,既然都敢到这种店来了,还想装什么清纯?」男人收起微笑,这种惧怕甚至比上回第一次见到布鲁时更浓厚,我顿时后悔起为什么不听初顥渊的警告。
「我和这家店的店主熟的呢!你要是对我做什么事,保证你官司吃不完兜着走!」我急得几乎开始胡言乱语,话一出口连自己都喟叹这薄弱的威胁力。
「是吗?那就要看他有没有办法知道了……」
男人跩住我的手,我是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力气有多么不足,在他的拖曳下彻底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他快步把我拖至店内最后方地一处小门,眼看自己离座位区越来越远,我终究支撑不住这临死的无措,眼泪开始夺眶而出。
俄顷,有人揪住男人方才抓住我的那隻手,毫不留情的反折了将近三百六十度,男人发出一声哀号,激动地扶着患处,痛苦的倒在一旁,他的面庞扭曲而狰狞,似乎顿时醒酒了不少。
我无助的跌坐在地上,馀悸犹存,差点忘了向救了我的恩人道谢,但一抬起头,对上的却是那熟悉的双眸,初顥渊的眼中燃着浓烈的怒火,他抓起我的手,带着我离开咖啡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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