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恩话一说完,我们各个人面面相覷,我声音乾涩的问:「你说的……是真的吗?」颂恩脸色发白,看着我缓缓点头。此刻,我的脑中相当混乱,我不禁怀疑,颂恩说的话是真的吗?我们之中有一隻「鬼」?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不过颂恩的神态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在开玩笑的样子。
矮子缓缓走到我身边,压低嗓子说:「这小妞讲的很像是真的,你看怎么办才好,还是我一人先射一刀,看谁没流血谁就是鬼。」我骂道:「你出这什么餿主意,我先戳你一刀好了,看看你会不会死,就知道你是不是鬼。」
矮子「呸」了一声,说:「那你倒是说说看,眼下的状况要怎么处理啊!」我还没开口,李保山忽然大声说道:「你们两个鬼鬼祟祟在讲啥!想找我们抓交替吗?」他一面说,就从腰际拔出了山刀,瞪视着我跟矮子。
看起来李保山似乎对我跟矮子充满了戒心,老周按住了李保山的手,说:「李大哥稍安勿躁,衝动会误大事的。」他说完以后,转头面向颂恩,说:「颂恩小姐,你有看清楚那尸体的面貌吗?」颂恩咬着嘴唇,看了我们大家一眼,然后缓缓点头,老周接着问:「那么,那个人是谁?」
老周果然处事冷静,直接问颂恩答案最快了,只见颂恩嘴唇微张,欲言又止,说:「我不敢说……」矮子怒道:「怕什么?你爷爷在这,我一刀就了结了那隻鬼。」
颂恩颤声说:「那隻鬼一直瞪着我,我怕……」老周柔声说:「别怕!我们大家都在你身边,有危险会保护你的。」
颂恩点点头,深呼吸了一下,说:「我路上看到的尸体,是——」
听到颂恩要揭穿那隻「鬼」的真面目,我不由得紧张起来,如果他说的是矮子或是老周,我该怎么办呢?我会动手吗?两人都是我的挚友啊!一想到此处,我心中倒是有一点希望他说的是李保山。
颂恩的手慢慢抬高,她伸出食指来,大家都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颂恩指着我的背后,我也跟着转头……咦?不对啊,我的背后没人啊!那她到底在指谁?
忽然间,现场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老周跟李保山眼神怪异的看着我,连矮子也往后退了几步。我愣了一下,好久才会过意来,颂恩……她原来指的人竟然是我?
这时候原本安静站在一旁的船伕卡戎,也身出手指着我,声音低沉的说:「在此受苦受难的亡魂,别再四处飘荡,否则将会遭受可怕的牛虻和马蜂叮蜇,随我渡河接受审判吧。」他这一开口,气氛又更加的诡异凝重。
我又急又气,我说:「颂恩!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刚刚还跟你一起从石阶走下来呢!」颂恩神情哀伤,她摇摇头说:「我一路都是自己走下来的,我在地道里看见你的尸体!云涛先生,您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拉我们陪葬呢。」她一边说,一边走到老周跟李保山的身后,一副怕我衝过去似的。
「我已经死了?」连我自己都有点动摇了,难道我是滚下地道后,撞到了什么东西,所以我死了吗?不可能、不可能……
矮子道:「小妞!我看老涛不像是鬼啊,你滚下地道时,是不是撞昏头了吧!」颂恩急道:「我千真万确的看到云涛的尸体,要不然你问他,刚才他去了哪里,他一定说不上来。」
李保山接口说:「对!通常往生的人都不知道自己死了,才会成为不断徘徊的游魂,死者冯云涛,你到过哪里,老实说出来。」矮子也跟着说:「对啊!老涛你说说看啊,刚刚你跑哪去啦。」就连老周也对我点头,示意我解释一下。
我在心里暗骂:「这些人是怎样,他妈的!讲得跟真的一样,一副就是把我当游魂的样子。」我耐着性子说:「我从地道滚了下来,一路滚到了一间石室,里面有一些……一些东西,我看了一下,就糊里糊涂的走到这里了。」
颂恩忽然插口:「你说一些东西,是什么东西?」我怔了一下,那些千奇百怪地狱的壁画现在讲出来,更容易造成误会,我不由得囁嚅着说:「就……就是一些画面跟字而已。」颂恩追问:「什么样画面跟字?」我叹了一口气,说:「就是各种宗教的地狱的画面。」
我一说完,现场所有人都骚动起来,老周跟李保山对望一眼,矮子的眼神也开始变了。颂恩咄咄逼人,他续问:「后来你怎么走下来的?」我不耐烦的说:「就通过一扇门啊!难道飞下来吗?」我思绪非常混乱,这种焦躁不安的感觉似曾相识,一时却也说不上来,在哪里遇见过。颂恩语调忽然提高,问说:「你口中的门,是什么样的门?」
我暗暗叫苦,这下跳到黄河也洗不清了,我说:「一扇石雕的门。」颂恩丝毫不给我喘息的机会,她说:「那扇门叫什么名子?」我缓缓的说:「地狱之门……」
我话才说完,就听到李保山一声暴喝,「呼」的一声,山刀就劈了过来,我连忙举起火炬挡架,他又连砍了好几刀,几乎要把火炬给砍断了,他嘴里还不停咒骂:「该死的恶鬼,从地狱之门爬出来,想要找我们陪葬吗?」
台湾原住民向来剽悍,而且李保山又是撒奇莱雅族里的勇士,虽然年事已高,但是刀法狠辣,我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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