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子騫细思唐霜青此举是何用意,是否因在皇宫的图谋失败,再加上突然间以为早已不在人世的亲人现身,而导致他做此一决定吗?虽然他说唐门掌门向来内传,但匆促间交付铃儿此重责也未免奇怪,更令人好奇的是唐霜青指定由成秋来辅佐铃儿,而非由大师兄王安通,其中必有深意。驀地突然一个名字从脑海里跳了出来,血手修罗。
剎那间闵子騫明白了唐霜青的用心,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解开唐门和血手修罗间的恩怨,铃儿是最适合的人选,成秋则是最适合居中牵线之人,这一切早已在唐霜青的算计之内。闵子騫不得不佩服这位一方之主的深谋远虑。
翌日,二人便往临安城而来。
那官府受得皇命追捕唐门眾人,但唐门眾人身分本就隐密,眾捕快见的此事不易办理,便寻老法子抓了一批不相干之地痞交差。在官官相护下,向上回报只馀主谋成秋未归案,在各驛站市集张贴海榜公文便算了事。
待闵子騫和铃儿回到临安城后,已不见昔日风头上之气氛,临安城彷若无事一般。
闵子騫心里盘算着,临安城里人海茫茫,唐门子弟他只识的成秋和易行之等寥寥数人,要到那儿去找寻可就是个大问题了。思及此处,不禁有了无处下手的感觉。
思量多时,突的想起雷翊和仙儿,这一路上为着铃儿的伤势烦恼,竟忘了去探视二人的情况,回想起当天在黄山派遇劫时,也未发现二人的下落,想到这里,不禁担忧起来。
闵子騫信步走到大街之上,茫然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做。忽听得背后有人轻声唤道『是闵大侠吗?』闵子騫一愣下回头看得是一名年轻人,身着僕役服色,礼貌地向闵子騫道:『我家主人请闵大侠借一步说话。』
闵子騫奇道:『你家主人是谁呢?』
那僕役言道:『主人说您去了便知道。』
闵子騫好奇心起,一路便跟随着这僕役打扮之人,进了东市大街巷底一老宅内。他此时艺高人胆大,也无惧于陷阱,来的屋前,推门便入。屋中仅一人安坐于中,抬头看了一下闵子騫便道:『贵客来访,请坐吧!』闵子騫识得此人是唐门大弟子王安通,登时愣了一下,他万万没有想到居然会在此地遇得他。
王安通神色漠然,看不出喜怒之色,过得一会儿续开口道:『我们已然接获师尊传信,掌门之位传与她孙女唐铃儿,不知何时能拜上新任掌门人。』
闵子騫思量了一会儿才道:『那就三日后的申时,在东郊外倒马坪相侯。」
离开东市大街后,闵子騫暗道:「这王安通为人深沉,器量狭隘,此事当没如此容易。但想唐霜青如此安排,实是大惑不解。』
正欲回的客栈时,突见前面一人影似曾相识,心念方动,那人警觉性极高便自发现,随即加快脚步愈甩脱,闵子騫不疾不徐的远远跟着,那人见无法甩脱闵子騫,自往城外走去。闵子騫见其身形步伐如此熟悉,随即自背后轻唤一声:『成大叔,我是闵子騫』
那人正是成秋,他脸上虽覆着一红脸汉子的人皮面具,但身形步伐竟为闵子騫所认出来了。成秋听的背后跟踪之人竟是闵子騫,随即停步,转身看了一下闵子騫道:『果然是你,我方才还在怀疑是否认错人了,多日不见,你的容貌虽变化不大,但神色气质均和以前不同。我为求谨慎,所以多试了你一下,请勿见怪。』
闵子騫道:『这一段时间确实是发生了不少事,对了,成大叔,有件事要和你商量。』
成秋道:『是掌门人之事吗?』
闵子騫道:『正要请教。』
成秋顿了一下方道:『我了解你的顾虑,新任掌门虽是师尊孙女,但年纪轻又未入唐门,如何能服眾?』接着又道:『那掌门人的玄铁指环正是开啟七绝丹解药之钥匙,唐门子弟拜师之时均已服下七绝丹,需藉由每七年师尊所赐的解药压制,那七绝丹发作时之惨状,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为此唐门子弟不敢背叛师门,其原因在此。』
闵子騫道:『那如玄铁指环被夺,岂不是唐门子弟尽皆受人胁制。』
『不然,配製那七绝丹解药另有一秘方,惟唐家一脉方能配製,这秘密向来由前任掌门口传于下任掌门,除此之外,谁也无法知晓』成秋缓缓说来。
闵子騫续问道:『那唐掌门为何要你协助铃儿呢?』
『这事说来话长,王师兄当年是受命追捕她爹娘的首领,更因此害得她坠崖而亡,师尊必是考量于此,才会将这事交代于我。』
闵子騫至此已大致明瞭其中缘故,微微欠身向成秋一揖后,便向成秋说道:『一切还仰仗成大叔帮忙。』说完便自转身离去。
树林里,成秋独自一人看着闵子騫远去的身影,喃喃自语道:『以后的路还很漫长,望你好好的保护她』
客栈里,铃儿轻抚着掛在胸前的金铃,想起唐霜青与她说的一番话语,自她知晓自己身世以来,她只知道唐霜青是她在世上的亲人,但是她的亲生爹爹是谁,却没有人告诉她,她依稀能感觉到闵子騫和太乙道长似乎知道,但却有难言之隐,到底是何缘故呢?她想去找出这原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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