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太在乎世人的看法,但答应这件事还是刷新了我对你的认识下限。」
昂寇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最近偏头痛发作得有点频繁。
「什么下限,说真的,帝宰尔也没有想要弄得人尽皆知,追根究柢阻止你点头答应的癥结才不是其他人的狗屁看法,是你自己跨不过心中的坎啊。」
一语中的,在打屁聊天的氛围中挑破你心中最关键的核心,符莱德就是这么一个讨人厌却又让人觉得无可奈何的傢伙,看似懒散且嘻笑度日,实则比谁都还要精准敏锐。
「唉,看你一脸纠结,肯定心中迟迟无法做出定论对吧?我虽然插手了,这终归是你们两个人的缘,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
谁一脸纠结了。昂寇哼了两声,坐在原位目送着符莱德走到门口,看似不符礼节,反倒是两人友情的证明。
「啊对了,突然想到最后一点,虽然你应该已经察觉了,怕你继续陷入牛角尖中我还是提醒你一下吧。」
见鬼的牛角尖。
「你应该也猜得出来,帝宰尔原本是想一直关着你吧,真是胆大心细啊,不过他最后只过一天就放你出来了,我想,你也知道是为什么吧?」
符莱德意味深长地笑笑,轻轻闔上了门。
被满室寂静围绕的昂寇垂下眼瞼,盯着咖啡中自己的倒影,同等苦涩。
相隔一个月,再次站在对方面前,而且是处在充满对方气息的房间,帝宰尔感觉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虽然他刚从殖民地赶回来,疲惫到全身都在叫嚣着休息;虽然对方的眼神冷漠依旧,似乎不会带上更多的激情,精神上的亢奋还是压倒性的胜利。
「叔叔,抽菸对身体不好。」
而且看起来真他妈的性感,他有点担心自己会克制不住。
昂寇懒懒地将烟斗移开,吐出一口烟,面容更加朦胧。「我发出去的电报应该是叫你有空再过来,你几个小时没睡了?」
「我不要紧,但是叔叔,抽菸──」
昂寇猛然一把扯过帝宰尔的衣领,两人近到呼吸都能互相交融。「小子,你有多喜欢我?」
帝宰尔一时片刻反应不过来,直到他在鲜红的瞳孔中看见迷惘与不安。「我愿意用此生换您一瞬的笑顏,而且不是喜欢,是爱。」
这家伙破烂爱情文艺片看太多吗。昂寇很想直接吐槽,但对方认真的神情让他开不了口。忘记是谁说过,从一而终的直率就是最可怕的武器?
「我不懂一个年逾不惑的男人有什么吸引力。」
「我明白就行了。」帝宰尔笑得一脸垂涎,视线从头到脚舔舐了一遍,昂寇不住后退两步。
「……你以后会遇到更多优秀的人。」
「在我眼里他们没有您万分之一的优秀。」帝宰尔往前跨了两步。
贫嘴。「你有扛得起世俗压力的肩膀?」
「我在乎的从来都只有您,叔叔。」谁管那些毫不相关的人怎么想?好吧,叔叔在乎,那他只好也稍微在乎一下。
「即便我最终的末路是走向毁灭?」
「就算是地狱,有您的所在就是天堂。」
无比执着,无比盲目,拋下一切风险衡量只愿永远追随,这是一条注定颠簸的路,偏执疯狂者却唯有如此才能拥怀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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