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警惕大过敬意——他见过太多满嘴道德仁义,实则自私自利的所谓“君子”了。
“路修士,你怎么看?”
余永突然说道,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李昂。
玉书生眼眸闪烁,立刻明白了余永的意图。
这群人里,楚浩漫是甘愿舍身取义的君子,和关安雁、嵇星望都是鹿篱书院的人,根正苗红的道德楷模,
王黎年满脑子都是家族利益,为了保护家族可以自愿赴死。
只有余永、玉书生、路飞的立场与利益一致。
他们本来就只是为了搜救楚浩漫而来的,没有能力、没有责任也没有义务要牺牲自己,保全并州。
他们可以在自愿情况下牺牲,但如果楚浩漫自己想做圣人,而要拉着他们陪葬的话,
那这是否有点...
“问我怎么看?”
李昂歪了歪头,说道:“我站着看。”
“路修士,现在真的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玉书生苦笑道:“难道你也同意这个方案么?”
“我自认不是什么严格意义上的道德楷模,也不是损人不利己的小人,
只是个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的普通雇佣修士而已。总报酬只有五十精金,甚至都没有预付全款。”
李昂慢悠悠地说道:“现在非要让我在保全自身与保全他人之间做出抉择,这让我很难办啊。”
“...”
王黎年闻言沉默不语,尽管在族人传递回的信息看,眼前这位名为路飞的修士,是九首虺蜮的传承者,实力预计在听雨境中阶至高阶,
但在方才对峙的时候,他都没能感知到对方身上的灵气波动,显得格外诡异。
“这样吧,我以前在海上漂泊的时候,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听过。”
李昂缓缓说道:“有这么一座城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百姓安居乐业。
当其他地方都处在水旱蝗灾、民不聊生的时候,
唯有这座城市幸免于难。
城中百姓觉得这是上天眷顾,对昊天无比虔诚的同时,用道德要求自己,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城中也没有任何犯罪发生。
然而实际上,这座城市之所以能够如此祥和,全是因为某处无人问津的地窖中,有一位无辜者时刻遭受折磨——无辜者的苦难,愉悦了鬼神,让鬼神于暗中庇佑这座城市。
这种情况,正常么?或者说,道德么?”
不等其他人发表意见,李昂便自顾自说道:“地窖中的,是一位完美受害者,他不曾犯下过罪行,甚至对自己为什么会横遭厄运都一无所知。
而地上居民,因为完全不了解情况,也没有道德上的负担。
如果有人不幸了解到了这则信息,他有两种选择,一种是保持沉默,继续维持现状,
另一种是放受害者离开。那么鬼神便不会再庇佑城市,让城市陷入和其他地方一样的水旱蝗灾,令世外桃源毁于一旦。
如果这人是位道德楷模,坚信不能为了救万人而杀一人,选择了后一种,并且认为可以依靠人们本身的意志、道德与力量,重新建造一座城市,
那么事情就很有趣了——任谁都知道,人越多,藏污纳垢的角落也就越多。
饥寒交迫、无人赡养的老人;
无依无靠、被迫流浪的孩童;
贫病交加、饱受欺凌的劳工;
...
你看,城市本身就会吃人,对于这些人而言,他们没有任何改变自身所在环境的权利与能力,
处境和地窖里遭受折磨的无辜受害者,没有任何区别,
只不过给了一种‘拥有人身自由’的虚幻错觉而已。”
李昂摊手道:“世界上没有绝对严格、公正的道德标准,
当两个选项分别对应不同道德,且没有更多选择权利的时候,这个选择本身就是不道德的。
普通人本身拥有能力限制,因能力不足而陷入道德困境,唯一能做的,便是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呃...”
玉书生思索了一阵,脸上表情依旧困惑,“路修士,你是赞同楚浩漫的方案么?”
“什么?当然不。”
李昂摇头道:“我说的是,普通人本身拥有能力限制,所以才会因能力不足而陷入道德困境。
而我不同,我不是人。”
“啥?”
余永等人异口同声道。
“我不是人啊。”
李昂淡定道:“我的导师,绰号红发的乡克斯曾经对我说过,消除恐惧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恐惧,消除痛苦的最好办法就是面对痛苦。
为了能修行特殊功法,
他先让我用轻微方式折磨自己,比如在鞋底放细碎石子,奔跑一整天,
随后磨炼方式逐渐升级,从拿竹签插指甲,到诱导剧毒虫豸叮咬全身。
当这一整套流程走完,我的身体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异化为非人。”
像是为了证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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