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第二研发阶段,由于通讯解禁、设备齐全、与同事合作默契,方岐感到工作和生活愈加如意,最新完成的一项材料实验也取得了出人意料的好成果。
不只是方岐,几乎所有留任的核心小组成员对研发任务都感到更得心应手,尤其是龙哲飞。两年多的时间里,他超额完成学习任务,吃透了的数学、计算机科学、细胞学等典籍装满了整整两大间书房。雷雱发现他近乎过目不忘,曾惊讶地评价道:活生生的人类奇迹。
第二阶段的重要任务之一是大规模计算收集到的微弱脑电波,并排除其中的无用信号,分工后的第二天,龙哲飞就提出了32种方案,快速自学了神经生物学后,又将这32种方案重新完善,并归纳出重要的理论建设。
半年后,方岐与李邈远、葛彩芽共同研制的纳米组合探针顺利通过各项测试,是为重大进展。
十六人组内部之间的合作越来越频繁,并分成了内机组与外机组。方岐被任命为内机组带头人,童秩迪为外机组带头人。
纳米探针与杂讯摒除算法开发成功后,黛赭区不断接收着外来志愿者的进一步检测。另一方面周若眉通知方岐,经过商定,探针的质量需要达到更高要求。
半透明的树脂隔层外,方岐远远看到了童秩迪,于是朝他走去。
“我听说你今天会来。”方岐说。他看到童秩迪憔悴的脸色,暗暗有些心疼。
“你们的探针做的不错呀。”童秩迪的微笑显得吃力。
“什么‘你们的’,当时也多谢你帮忙。”
童秩迪摇摇头。
志愿者脑袋上的蓝绿点阵灯群如浪涌婆娑,配上纷繁的计算界面,令人眼花缭乱。
“其实周副组长把我们的方案打回来了,我们现在还得赶工重做。”方岐说。
“打回来了?各方面参数不都很漂亮吗?”童秩迪问。
“又提了新的要求。再缩小规格,流量还要翻倍。如果真能做出来……那可是相当于领先全世界十多年了——你多久没睡了?”方岐说。
“两天了。没想到你们也是这样。”童秩迪回答。
“什么?”
“我们的算法本来也通过了,现在又得推翻重来。”
“还好小龙不是提出了几十种方案吗。”
“是啊,不过现在就是第28种了,后面几种我看过,其实不太可行,这次再通不过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童说。
“先休息休息吧,你嘴唇都发白了。别累垮了。”方岐说。
“明天量子计算机就要让出去了,我们得抓紧时间,不然怕一等又是半个月。我没事的,我知道。倒是卓一然我看累的够呛,你们关系不错,你去劝劝她吧。”童秩迪说。
“好的,不过你真的也该去睡一会儿了,叫别人看着吧。别太担心了。你知道的,我其实本身能力有限,遇到的困境多了去了,全靠大家东帮一点西帮一点,才能勉强走到现在。不过我明白,要休息好了才能提高效率。”方岐说。
“一会儿就出结果了,不睡了。哎,他妈的我倒是真的第一次这么长时间不睡觉,真的是要‘爆肝’了呵呵。”童秩迪边说边手扶隔板半蹲下来。
方岐扶起他,“到那边坐着聊。”
自从进入黛赭研究区以来,方岐不断被同仁们的才华震撼着,这里似乎从来都不缺乏巧夺天工又精妙绝伦的解决方案,仿佛就算遇到山大的难题,思维陷入寸草不生的荒漠,只要喝杯茶的功夫儿,就总有人转回身来笑着说:“你们看,有没有可能是这样!”如果童秩迪和他的团队都这样无奈,这事儿恐怕便真的是无解了吧。
“刚才你说探针的规格要再缩小,能做到吗?”童秩迪问。
“我本来觉得是……肯定做不到了,不过昨天彩芽提出,要调整导线接口,再重新编排三元捆绑阵列看看。于是我们就又有了一个粗略的方案。”方岐说。
“哎,”童秩迪苦笑,“我倒是希望你们失败。你们的探针结构一变,信号特征肯定又会变,我们几乎又得把算法推翻了。”
“哎,照她的方案,结构一定是大幅度改变。”方岐拍拍童的肩膀,“你可不要太难过……”
“早点把模型给我们送过来吧。我倒不难过,只是觉得不太有必要。我们的算法综合识别率虽然不算高,但在人体静止状态下用于剖析精神状态绝对够用了。你们的探针裕量原来是多少?”
“50。”
“那你觉得50不够用吗?”
“其实我觉得也够用了。确实有点太过严格了。”方岐说。
“有一种可能,我们面临的最大难题还不是探测和除杂,而是区域信息拼接,到时大概会消耗许多裕量。”
“嗯。”
“不过问题是,裕量的具体值究竟要多少?拼接的算法是怎样的,现在又没定下来,那我们不是有可能在这里白做工?”童秩迪说。
“拼接算法也应该是你们组负责开发。不如向上面申请提前日程安排。”
“申请过了,没有明确回复。我虽然是带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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