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嘴!
屏风外的男子一窒。
我从未当你是个侍婢,更没想过拿你来羞辱什么人。我要你嫁赵武,也不过是因为······
因为什么?
顾决低眉反问,陆归却不答。
还能因为什么?
不是为了拉拢朝臣,不是为了羞辱政敌,不是为了戏耍一个如今沦落的贵女。
他执意将她送到另一个与她有旧的男子的府邸上,愿意动用自己的权势,让她以如今这般不堪的身份成为另外一个男子名正言顺的妻子,到底是为了什么?
陆归。
顾决其实是个很胆大的姑娘,除此之外,她还有点不合时宜的天真。
如果我说我不想去,我不想嫁给什么旁的人。我就想待在你身边,哪怕没有名份,哪怕一直和从前一样。你能不能不送我走?
屏风外无人应答,顾决觉得自己还能更直接一点。
她裹着一身里衣,就那么赤着脚,一身湿淋淋的从屏风后走出来,然后在陆归身前站定。
你······阿决!你不必如此,我说过······
陆归怔愣,惊愕,匆忙别开脸时甚至有些恼怒,不要再做这些多余的事情。
只是他的恼怒在顾决看来很是无力。
她轻轻眨眼,眉毛和眼睫便湿漉成一片。
顾决没有哭。心中委屈在瞧见眼前男子避让的眼神之后,居然变成了一种莫名的笃定只要她再做点多余的事,他就会改变主意。
满京上下无人不惧的厂督大人,居然连瞧她都不敢瞧上一眼。是鬼使神差也好,是会错意也罢,顾决凭借自己的直觉,再近男子一步。
她只裹了一件单薄的里衣,那里衣沾水以后根本遮不住什么。微湿的布料附在白皙软腻的肌肤上,欲遮未遮,只要身前的男子愿意,轻易就能窥见她身前的春光。
陆归恰巧便在顾决逼上来时,就那么不得已地瞧了一眼。
豆蔻年华的女儿家,处处动人心弦。
少女执拗的神色和青涩的引诱能使得任何一个瞧见她此般模样的男子改变心意。
更遑论,陆归心里本就藏着许多不清不楚的东西。只一眼,几日以来的考量都要被在这一瞬间出现的无耻念头瓦解。
他想要留下她,留她在身边。
陆归眼神幽幽,喉间微涩。他已经退了几步,身后已经无可再退之处。
而身前少女还不依不饶地纠缠着。
你为什么不敢看我?你看着我,陆归。你说你不当我是侍婢,那你当我是什么?早知要送我走,当日为何又要把我接回来?想要我嫁给别人,从前又为何要亲近我?
顾决说着便微笑起来,她不气也不恼,只仰头盯着男子的眼,你心里有我,你也喜欢我,是不是?
她语气中有十二分的笃定,这不算是询问,更多的算是挑衅。
这姑娘已经毫无顾忌了。
错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是惹他生气,大不了是被送走,随便塞给任何一个在他看来和她有旧的男子。
顾决看着陆归。
阿决······
陆归终于忍不住低头,对上了她的眼睛。
他思索了几日,明知放她嫁与旁人,生儿育女,享人间夫妻之乐,儿孙之福才是他能给她的最好的安排。可他瞧着那张柔嫩执拗的面孔,却说不出任何违背自己心意的话。
是。他心里有她,他十分欢喜她。早在许久之前,早在他十分不显之时初次见到她,他便已经对她有了不清不楚的心思。
宫中一个小小的宦官记挂着宫外的一位贵女,这不算什么。就算他告诉旁人也没什么。
可是如今又不同了。
他是她的庇护,他拥有能够占有她的权势。她就在他府中,她就在他面前,她猜中了他的心思,她还说她想要留在他身边。
不要再说这些荒唐的话。
陆归眼神黯下去。
他说这话,要提醒的不是顾决,而是自己。他不能做荒唐的事,不能毁了她本该美满的一生。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与她之间都有许多无法跨越的鸿沟,身份,地位,宫墙之隔,就算如今上天有意戏弄,她与他只剩咫尺之距,可还有一件事,是即便权势煊赫如他也无法改变的。
我与寻常男子不同。你留在我身边,总有一天会后悔······
陆归后半句并未出口。
因为顾决听不下去了。
本来是不该这么荒唐的。本来是不能这么轻薄的。可是她早已经做过许多本来不能也不该做的事,可是事已至此,再多一次,又能如何?
她踮脚,狠狠咬住身前男子的唇。
这是顾决头一次这么亲近一个男子。
带着逼迫和讨好的架势,她扑在陆归身上,将这个曾经庇护她,如今又要送她离去的男子扑在墙上。
奇异地,一只手将能她推开的男子似乎是怔住了,他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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