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你动手吧?
周措面无表情地走过来,将外套扯下来抱在手臂上,背对着你蹲了下去,上来。
你迟疑了一下,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他背起你,然后熟练地收好轮椅往楼下走。你趴在他背上,道歉的话在口边百转千回,你却只逞强地说了一句,周措,我们扯平了。
你以为周措会生气,或者觉得你可笑。但他只是反问了你一句,真的?
然后他将你往上颠了一下,你吓得搂紧了他,趴在他背上闷闷地嗯了一声。周措将你送上车时都还是笑的,他天生一双笑眼,此刻勾起唇角,眼睛更是弯成开口向下的两瓣新月。
可惜他眉宇间的雀跃完全感染不到你,那是你最后一次见到周措。你不知道周措是怎么理解扯平了这个概念,于你而言,这意味着周措不再是令你讨厌的始作俑者,也不再扮演你身边的任何一个角色,他被你划分出时间线外,回归陌生人的领域,他正如你生命中遇到的每个过客一样,虎头蛇尾地消失在岁月里。
他本该就这样虎头蛇尾地消失。
本该。
你和周措再也不见的那年,家里继母新添了个弟弟。如今这孩子都五岁了,过生日请来了一群各怀鬼胎的大人。你从房间往外看,庭院的彩灯将周围映照得如同白昼,衣香鬓影间根本看不到小寿星本人,连与他同龄的孩子都没见到几个。
你撑着拐杖,勉强走了几步拉上落地窗帘,遮住楼下光怪陆离的一切。
裴存懿扶你坐下来,桌子上还放着一本你看了一半的书,名字叫什么山庄来着,明线讲的是觥筹交错的舞会上,神偷靠买通管家偷走珍宝,暗线兼反转,神偷和珍宝俱毁,管家的真正面目被揭示。通篇以管家的第一视角来写,到结局时既显出他的执迷不悟,你又觉得他可悲可怜。
裴存懿在一旁替你削苹果,你便随意地翻了几页书,正巧有一页写到管家在厅堂迎接宾客,心声此时此刻格外应景,于是你指着念给裴存懿听,今天来的人都把欲望明晃晃写在脸上
裴存懿草草地看了一眼,将削好的苹果叉了一块放在你嘴边,截住了你的话尾。
你不觉得很应景吗?你咽下苹果,躲过了裴存懿的又一次投喂,笑着拿书挡着下半张脸问他。又嘟嘟囔囔地说道我看到他们就不高兴。
外面的喧闹声吵得快要掀翻房顶,哪里像是在给小孩子庆生?
室外的热闹就显得房间里愈发冷清,你看着身侧的裴存懿冥冥中感觉这一幕有些熟悉。偏偏在这阵喧闹声里,困意猝然袭来。你打了个哈欠,扯扯裴存懿的衣袖。
朦朦胧胧间你听见裴存懿问你,那我呢?你看到我,也会不高兴吗?
你想说怎么可能不高兴,他跟别人又不一样。
可是实在太困了,你根本说不出话。这一阵困意像是要把以前亏欠你的睡眠一次性偿还。你仿佛躺在春日的湖面上,慢慢、慢慢地下沉。
你再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黑暗。片刻后你才后知后觉地发觉眼睛上被蒙着什么东西。
裴医生?你不安地一连唤了好几声,在你快要没了耐心的时候,眼罩猛地被人扯了下来,你来不及顾及被对方粗暴行径弄疼的地方,就听到头顶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
醒了?
双眼因为骤然见光而蓄满眼泪,你一眨眼,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下来,等到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清晰,你才为面前的人是谁而惊诧不已。
他站在暖色的昏暗光晕下,显得虚幻又不真实。
可手腕上冰凉的触感却提醒着你这不是梦。
他脸部的线条比几年前更加冷硬,眉眼是一笔笔刀刻斧凿般精致深邃,左眉峰上的伤疤不再显眼,整个人好像还是和之前一样,意气风发。又不一样,气质愈发内敛,情绪都被藏进曾经的笑眼里。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你,正等着你将视线移到他身上。
周、周措?
你看清的不只有周措,还有身边陌生的房间,床正对着的墙上有一面幕布,连接了投影设备的手机放在你的胸部下面,赤裸的乳房被他当作支架。
你的双手被分别铐在床头,冷冰冰的触感像蛇一样缠在你的手腕上。脖子下垫着的东西连接着绑在大腿上的黑色皮革,将你的双腿分开。[1]
我的腿你都来不及感到双腿被分开露出私处的羞愤,所有感官统统都被恐惧代替。经过那么久的治疗才再次恢复知觉的双腿,此时此刻却又像是被剥离了你的身体一样,没有一点感觉。
周措!是不是你?你上半身挣扎着,恶狠狠地看着他,你对我做了什么?
周措却对你的挣扎和质问置若罔闻,自顾自地俯下身,双手撑在你的身体两侧。
他的脸颊和你近在咫尺,他对着你愤怒的目光,一字一句试图敲碎你的防线,是我又怎么样?你是想再拿杯子砸我?还是
再不告而别?
周措离你越近,他额头上的那道伤疤便越明显。时光荏苒,这道疤早不如当年狰狞,只留下一道抹不去的凹凸不平的深色痕迹。
抹不去。正如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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