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今天吃什么呀?」我边切着葱花边问着。
「爸爸等等回来,准备多一点他才不会吃不饱。」
妈妈一下处理清蒸鱼,一会又在锅里炒青菜,她明明清楚那个人根本不会回来吃晚餐,做那么多剩的也多。我实在不晓得为什么她要那么坚持每天都为那个人准备佳餚,那个人明明就爱一个人享受更贵的餐馆,就是不肯回来一起吃。
她明白这一点,还是没有半句怨言。
菜都端上餐桌后,我和妈妈坐在对面,她旁边的座位依旧是空着的,大门也毫无动静。
「洛皇吃饭了!」妈妈朝着哥哥的房间喊了一声。
几分鐘过去也不见哥哥出房门,妈妈乾脆把饭菜都装好再送进他房里。
「哥不吃就让他饿嘛,你干嘛每次都要特地为他送过去。」真是受不了。
「哥哥在忙呀,我们先趁热吃吧,爸爸回来我再热给他吃。」妈妈微笑说着。
我不能把自己的情绪带给她,因此我不甘心的点头开始吃饭。
妈妈的手艺真的很好,有时候我想大快朵颐把整桌吃光光,却会被她阻止说:「爸爸还要吃呢。」
真是恨透那个人了。
吃完饭我便洗澡去了,妈妈还是一样先用保鲜膜把饭菜包好,坐在客厅等那个人回来。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希望浴室的镜子可以小一点,或者说可以不用摆设,我一点都不喜欢我这张脸,虽然也有着妈妈的神情,可是从小我就被说和那个人更为相似。
我寧愿自己是个有脸部缺陷的人,都不愿和他长得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我故意在镜子前扮鬼脸,越难看越好,越认不得你才好!
所幸我的身形像妈妈,不然我可能得扭曲成什么大法师般的怪异姿势才会满意吧。
我有一个习惯是每週一次泡澡,多馀的水就拿去冲马桶或是把地板顺便清一遍,所以说不至于太浪费,也不会想到世界上还有很多人无水可用而產生罪恶感。
踏进浴缸里,身体渐渐放松平躺,在淹没于水面前,我闭上眼吸了一口气,接着水面如搔痒般从我的脖子、下巴、鼻子、眼睛再到整个头顶,无一处懈怠。
在水中我无法思考任何事情,想专心享受濒临溺水的那种痛苦,从一开始的放松到后面的挣扎,这个动作做久了,我憋气的能力似乎也变强,得等个好一阵子才能达到我要的快感。
啊~要来了~终于快没气了,我用意志力压抑住身体不挣扎的太剧烈,也许再多一秒我就会吸气,但能再多一秒,我总是会挑战自己的极限,直到因为缺氧导致意识开始模糊,才甘愿离开水中。
如班导所说,开学隔天早修不失眾望的换了新座位。
我异常期待,搬桌椅的动作特别轻巧灵敏,虽然我和那位自我介绍女无冤无仇,不过我已经可以预知最好不要跟她扯上关係,不然她就会像黏在背后的鬼针草怎么甩都甩不掉。
可是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的前座居然坐了那个副班长。
教室地板上吱吱嘎嘎的噪音充斥着我的耳膜,在那些声响中我微弱的听见副班长打招呼的声音。
我看了他一眼又叹了一口气。
等到每个人的座位都安置好,班导在讲台上补充一些上回没说完的规矩。坐在靠窗的我默默观察周围,前面的副班长坐的挺端正,但我看不到他的脸无法得知他是否真那么专心聆听,那也不关我的事。
而斜后方的同学们像是被威胁般的不敢随意乱动,更不敢吭声。最后我将视线停留在坐在我左方的男同学。
他的脸朝向东北角,身子缩在我和他中间的走道一侧。我第一眼觉得他是怪胎,或者说是古早味书呆子?因为他顶着一颗近光头的平头,还穿着长到小腿肚的白袜,全班只有他心不在焉的样子,而就在下一秒,他哭了。
不作声的哭了,那行泪流得很慢很慢。
他给我的感觉很像是刚入幼稚园哭着找妈妈的小孩,不过他不吵不闹,只是有些坐立不安。
当他的泪流至下巴,似乎注意到我的眼神,缓缓的将眼珠子对上我。
我的心脏一跳,没办法即时装没事,也无法慰问他……只能抽出一张卫生纸递上。
他没让我太尷尬的马上伸出手接着,一拿到卫生纸就赶紧往鼻子擤,擤鼻涕的声音盖过我所剩的听力,此时班导向我们的方向瞧了一眼,仍不停的继续说着规则,副班长回头望,但也很快的转过头去。
「……吗?」
「蛤?」我看见平头男在说话,但听不清楚。
「可以……再借一张吗?」这回带着浓浓鼻音的他再说了一遍。
「喔。」
然后又一阵响彻云霄的擤喷嚏声。
平头男的眼泪似乎和鼻涕一起擤掉,虽然他看起来还是像被丢弃在纸箱里的小猫,但他知道自己不该再哭了。
我不晓得自己放空多久,直到副班长不断的用手在我面前挥来挥去,我才被拉回现实。
「下课了喔!」
转头望去,的确班导不在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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