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一把将郝娴塞进屁股下面的木盒里,又欲在上面贴灵符。
“我去引开他们!”
“不用,昊空将绝息草分枝留给了我,撑个把时辰不成问题!”
郝娴甩甩脑袋,上面插了根绿汪汪却纤细的过分的小绿苗。
“你直接跑,越远越好,他们发现不了我,我在河西村等你!”
“河西村?”
裴霁有些惊讶,但现在却不是问这些事的时候,他抱起木箱,往旁边的垃圾堆上挪了挪,好跟其他废品混在一起。
“嗯,以后不要再扮做我了,我们回家,像我爹我娘,你爹你娘,春耕秋收,好不好?”
对上郝娴亮晶晶又写满担忧的双眼,裴霁忽的福灵心至,如修行顿悟般回忆起了郝娴刚才说过的话。
她不愿离开,她想同他在一起。
裴霁按在箱子上的指甲发麻,而藏在木箱里的郝娴,就像是被他从天上摘下来的星星,是他领域中最耀眼最重要的一颗。
裴霁突然发现,郝娴一直都在他的领域里,是她,构建出了他的领域,他的领域,是她。
裴霁不自觉低下头,他是虔诚的信徒,想要亲吻自己的启明星。
而就在郝娴也探回温热粉唇,将星光按向自己的前一刻……
“找到了!就在这里!”
“哐嘡——”
箱子,扣住了盖子。
断云修士纷纷纵身一跃,凌空扑向裴霁面门,刚好对上裴霁通红的一张呆脸。
然紧接着,这脸就变的铁青,比下午被众修围着骂的时候还恼怒的像个煞神。
“滚!”
裴二狗到底也没能亲上郝二丫, 盖因木箱不太结实,禁不住裴公子的愤怒一击。
第一次,被发现的‘郝娴’没直接溜之大吉, 而是将五六个旁宗修士引去了城郊,专挑嘴巴和眼睛, 将几人揍成了猪头。
当然, 被打的几位皆不知‘郝娴’对于嘴巴眼睛的执念, 只当她是入煞前兆, 才会丧心病狂的打人专打脸。
躲在箱子里的郝娴, 则透过箱子上木板的缝隙, 看着星光认真思考了整整一个时辰今后该如何过活。
郝娴很有自知之明, 采药还行,耕种她是半点不会的, 小时候别说学,天天被田叔逼着修行, 看都没顾得上多看几眼,裴霁就更不用指望了, 抡锄头的功夫恐怕还不如自己。
但她这么多年的苦也不是白挨得, 至少文化水平在村里能算是文曲星下凡, 当个私塾先生怎么不得比当年村里的邱先生强?而裴霁虽然文化水平估计略比自己欠点,可捉摸做样的功夫却是炉火纯青, 当礼仪老师也绝对足够唬人。
当然, 夜深人静,饶是郝娴心大也免不得生出几分矫情,觉得有点对不起裴霁和他老爹。
甜甜的爱情有了, 裴霁的前程却是没了, 裴飞尘就算再喜欢她, 恐怕也喜欢不到能笑着她拐走二狗子的地步。
但谁让裴飞尘不是自己老爹呢?谁让她不是裴霁,做不到‘爱他就让他离开’这么伟大?
郝娴承认她或许十分自私,可她都不知道跟个定时炸弹似的自己还有多久好日子过,说不得哪天压不住体内煞气,人就直接噶了,此时的她只想任性一回,她不想跟裴霁之间留下遗憾。
打定主意的郝娴,终于舍得从木箱中钻出来。
在天河城清晨刚开的早市上,购置好了行囊,怀揣着几分内疚,几分甜蜜,抱着对今后生活的美好畅想,换了身书生装扮离开了天河城。
在跨出城门时,郝娴不由转身看了看天河煞门的方向。
犹豫了片刻,还是没有去见邱从云与自己同门。
郝娴不愿面对自己熟悉的任何人,她才发现她也会在意别人的眼神,她根本没有外人所说的那么坚强无畏,或厌恶、或怜悯,都是能插进自己心口的一把利刃。
况且,如今的她不再是封印煞门的英雄,只会给大家带来麻烦的累赘,又何必再出现搅扰人心?
郝娴在心里默默对邱从云说了声抱歉,找了块锋利的石头,在通往天河煞门之路的告示牌背面刻了一颗雷心藤。
——“对不起,如果有来世,我还想做您的弟子。”
………………
郝娴背着个小包裹,步履轻松的向河西村走去。
而另一边的裴霁打完人也没急着跑,引着撞枪口的倒霉蛋们一路溜达,招摇了好几座城,拉了足够多的仇恨,才变回原身消失的光明正大又无影无踪。
裴霁一向是个乖孩子,从不让家里操心,既然决定要去陪郝娴隐居山林,也不藏着掖着,老老实实给老爹裴飞尘发了封传讯符,说要浪迹天涯。
裴飞尘看完都气笑了,回信问他:“你都多久没回宗门了?如今同浪迹天涯又有何分别?”
不过裴飞尘也没拦着裴霁,在他看来,浪迹天涯与入世历练是一个意思,裴霁常年生活在宗门,也确实该出去闯一闯,多见识见识世面,了解世间百态百情。
只免不得叹一句,可惜了郝娴,那么好的孩子,若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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