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屋,钱袋子是鼓了,脑袋却快秃了。
他一这么怕鬼的人,天天被迫跟鬼打交道,都好多天没睡好觉了。
还好赶上今天晚宴,哪怕到后半夜还有一群活人,白依竹就找了个热闹的位置,准备给自己好好补个眠。
哪想刚睡着,自家怨种合伙人就领着云自明来了。
“小白!”
两人是半点儿不心疼他,一巴掌就把人扇醒了。
“别睡了!找你有正事!”
白依竹愤怒的正开眼,看见这两张熟悉的脸就更生气了。
“干嘛!”
季平直入主题,指着自己的脑门。
“有人说我俩印堂发黑,要走背字,你擅长看这个,你给我俩瞧瞧。”
白依竹心说,屁,我是擅长看鬼,又不是擅长看讨厌鬼!
但出于兄弟情谊,他还是敷衍的看了两人一眼:“没啊,挺亮的,就是发际线有点高。”
云自明心里还是有点打鼓,拉起来翻个身要睡觉的白依竹又说。
“快,你给好好看看。”
白依竹:“认真看,给钱不?”
季平:“下个月分成,我的零头让给你。”
季平个扣门鬼,每次零头都能算到个位数,还不够买俩烧饼的呢。
白依竹闭紧眼睛:“看不清,天太黑,明天再说吧。”
“黑?”
云自明两个转身扫了眼广场,为这次晚宴,广场上的宝光都能亮的与日月同辉了,说不准明天若是赶上个阴天下雨,都还比不得现在亮堂。
奈何白依竹死活都要睡觉,他俩也只好再等几个时辰。
而另一边,周云却还在哄郝娴。
“……娴娴,你别放在心上,平时两个师兄人其实挺好的,我小时候还哄我玩来着,估计最近是心情不好,才说话没轻没重的。”
郝娴顺着她的话问:“为什么心情不好呀?他俩不是很有钱吗?”
“谁告诉你有钱就不会不开心?”
周云被她逗笑了,又说:“不过啊,他俩最近可都没什么钱,云师兄又被天音掌座给逐出家门了,现在又搬回了我们悠然借住,季师兄倒是有好事,他追了好多年的尹冬师姐,最近好像有答应做他道侣的意思,季师兄说要给尹冬师姐在合欢镇上买宅子呢,这些天饭都舍不得吃……”
郝娴心道,怪不得他俩抠抠搜搜怕被自己发现要账。
云自明就算了,季平却是个眼瞎的死心眼,自她进宗门,尹冬都换了十三个道侣,现在估计是看他有钱了,才想坑他一笔。
季平愿意做冤大头她管不着,但不能用自己的钱做冤大头啊!
于是转头,郝娴就去找了邱从云。
“师父,我那屋子好久没住了,咱悠然峰的房子也都是当时临时盖的,不甚好看,我想着都给大家重新翻修一下,没事,我有钱。”
郝娴自己身份不便,就让邱从云替她去万掌门那里领存款。
邱从云既欣慰又愧疚:“你这孩子,什么时候都想着悠然,自己连件漂亮首饰都不买。”
再多的话,以他的性子也说不出口,只感慨一句就叫郝娴去玩儿。
心里却想着既然郝娴有这样的想法,房子是一定得重修的,但徒弟的钱却要存下来,用自己的钱就行。
所以他也没急着找万乐天,如今合欢来了外人,又是个大长老,他怕惹出什么乱子,便先去寻了涂三青。
这次是合欢弟子们为欢迎郝娴归来自发举办的晚宴,就没请外面的班子来,但也正因为都是自家熟人,大家玩的反比往日都疯些。
最开始还有节目排演,后面就乱成了一锅粥,谁来了兴致,就在大家面前即兴弹唱一段,或是舞上一曲,有些不爱动弹的,也被朋友拽着,被气氛烘托着推开桌子一起唱一起跳。
轩邈峰的飘带缠上藏剑峰的宝剑,成为悬在空中旋转的拉花彩带,七星峰的阵盘被扔上半空,像灯球般投下流光溢彩的片片星辉,仓鼎峰的植物种子化作摇曳的彩藤,御兽峰的群鸟在上面时起时落,伴奏最美妙的和声……
所有人都玩疯了,第一次见到这般热闹的断云大长老涂三青,也跟身边陌生的修士一起吃罪了酒。
“年轻就是好啊,真痛快。”他说。
“八百年前我也能连跳一百个胡旋。”那人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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