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眯着眼睛看她,冷笑:“你再往后翻。”
郝娴抖着手,缓缓将报纸又往后翻了一页。
一整面版面,工工整整放着个九宫格修仙版gif图,两人在亭中交谈的只有一张,剩下七张都贴在一起的画面。
两个身影一个俯身在上,一个仰面朝下,虽然看不清脸,却能清晰的看到男人偏头伏在女人耳测,像是在亲吻她的耳畔,又或是细嗅她的颈间。
而最后一张,则是二人终于起身,女人青丝散在颈后,俏颜潮红,看着双眼含情(不是)的男人不知在说什么。
感谢合欢留影石的高清晰度,连裴霁脸上的汗珠都拍的一清二楚。
这页的最下角写着一排小字。
“清晰视频可来函来询,详寻方式……”
“哎呀妈呀!郝师妹!郝娴!”
季平一步窜过去扶住看报纸的人:“那视频我看过,啥都没有!喂!你醒醒啊!”
………………
“喂!醒醒啊裴师弟!”
玄机楼里,大师姐钟蔷好不容易回宗门一次,就把自家师弟弄晕了过去。
“我不就问问嘛,又没说你什么,你看看你,敢做还不敢当了?”
杜兴泽在裴霁身边转了两圈。
“大师姐,还是去找掌门吧,阿裴都晕了半刻钟了,别是有什么隐疾。”
“别……”
裴霁垂死病中惊坐起,支棱着胳膊,死命拽住对方。
“醒、醒了!”
“不用找了!”
裴飞尘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手里还攥着一份报纸。
“我已经来了!”
“霁儿啊,你与郝娴这事……”
裴飞尘晃了晃报纸,卷在外面的那一页,露出一半裴霁的脸。
裴霁险一口气没提上来,再晕过去一遍。
却听自家亲爹继续道:“爹允了!”
裴霁:“啊?!”
裴飞尘把钟蔷和杜兴泽师姐弟俩赶出门外, 才将那写有儿子的报纸握在手里敲了敲。
报纸上自己的红唇晃来晃去,晃得裴霁一个劲儿头晕。
裴飞尘沉着脸,说出的话却让裴霁措手不及。
“霁儿莫怕, 你与合欢郝娴这事,爹允了, 何至偷偷摸摸藏于人后, 只敢在暗处宣泄自己的感情?你大宗修士的风骨都哪里去了?”
“风骨?”
裴霁木木愣愣随口接了一句, 才琢磨出不对。
“不是爹, 您允什么啊!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您听我解释……”
“我懂!”
裴飞尘道:“自家儿子我还能不了解?你是不是想说, 你倾心郝娴, 并不是因为她的师父是邱从云?”
裴霁:“嗯,是……诶?不是!我哪有倾心她, 当日在合欢我们……”
裴飞尘压根没有给儿子‘含羞狡辩’的机会,未待对方说完便打断道。
“霁儿, 合欢是合欢,郝娴是郝娴, 爹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你也不必因此痛苦至晕厥, 依爹看来,郝娴是个好的, 邱从云却未必。”
裴霁还没来得及辩驳前半句痛苦晕厥的误会, 便听自家爹夸郝娴,心里莫名有点小欢喜。
但很快,他又为自己生出的这丝欢喜觉得恼怒:“她好不好与我有什么关系?”
“关乎宗门大运!”
裴飞尘抚须:“那郝娴看不到命盘, 身上却隐含一缕天道之气, 若不是天煞孤星, 便是天降紫薇,而她父母健全和乐,又与你相互仰慕,显然不会是前者,所以,为这后者,我们玄机楼也当为此搏上一搏。”
“什么互相仰慕,爹,你在说什么啊……等等,咱们要搏什么?!”
裴霁越听越糊涂,裴飞尘却是越说越可惜。
“搏什么,当然是搏姻缘,搏因果!早知如此,当日便该将她收来我们玄机楼才是,如今倒好,卷入邱从云的麻烦不说,还落个妖女的名头,委实有些不大中听。”
裴霁虽知郝娴并不在意‘妖女’这个蔑称,但还是忍不住为其辩解:“也就四大宗门的人说人家是妖女,我在合欢住这几日,见合欢的弟子也并非如外界所传的那般浪荡。”
裴飞尘挑眉。
“哟?还学会护食了?”
他摆摆手,不再折磨脸涨的通红的儿子:“你私下与她传个消息,叫她离了合欢来我们玄机楼,既能长长久久跟你在一处,也能躲了断云门的麻烦。”
“爹,我们真的没……”
裴飞尘说完就踩着云雾飘走了,裴霁伸出尔康手,喊了半天也没把人再请回来。
裴霁恨恨收回手,跟亲爹解释不明白,也压根没准备给郝娴去信。
“叫郝娴叛出宗门?我怕不是得被她打死!”
况且因这该死的误会,裴霁现在根本不愿,也不知道如何面对郝娴。
想了想,他将刚被轰出门的钟蔷和杜兴泽请了回来。
先对师兄:“兴泽,麻烦帮我准备一批辟谷丹,我准备闭个死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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