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沉睡了好几天,德兰斯终于甦醒。
「唔……」
他张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补钉严重的灰红色帐篷顶。
他目前的所在地,是某个巨大帐棚之中的角落,从这个配色以及随处可见的垂掛三角形小旗帜装饰来看,似乎是马戏团的表演帐棚……而这不大的房间里其实没什么家具,倒是有不少货物或是成綑的衣物堆放,比较像是仓库。
而他躺着的,是以四个大木箱为底的床,上面铺了几层摺叠整齐的表演衣物当作垫被,就连他身上盖着的也是一件咖啡色的斗篷,看起来有点穷酸,不过还好没什么异味。
他发现伤口好像比较不痛了,不过有束缚感,他忍痛坐起身来,发现自己裸着上半身,而身上那些伤口都被仔细地包扎上药过了,只是包扎是用五顏六色的乾净布料,让他看起来彷彿穿上了奇怪的表演服。
看这样子,他应该还在那个奇怪的游乐园里面,想到就不禁叹了口气。
不过,当他脑子稍稍清醒之后,他突然想起了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他昏倒前看到的那些,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殭尸……怎么可能?一定是当时撞到头所以產生幻觉……」
但当他悠然抬头,却惊见门口探出了斑马和狮子头!
但牠们与德兰斯对上视线之时,牠们瞪大眼睛并颤抖,飞快地躲起来,而窗户也有一闪而逝的身影,看来偷看的「人」不只一个。
只是德兰斯不太能理解,那隻斑马竟然转身把头遮住,但带着黑色长尾的圆滚滚屁股可是完全裸露在德兰斯的视野之中啊!
看到牠们如此「怕羞」,德兰斯突然觉得这些长相恐怖的傢伙,好像没想像中具有威胁性?又或许可以说是……笨?
总之,德兰斯也不相信牠们真是什么非人之物,也许就是因为牠们打扮成这种奇怪的模样,所以才会让那些误闯的人觉得这游乐园不乾净……重点是牠们似乎对德兰斯没有防心,不然也不会出手相救了。
德兰斯心想,不管那些傢伙有什么癖好,还是精神上有问题,现在应该要和牠们拉近距离才是上策,虽然可能会花点时间,但如此安全的卧底机会,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
这样想着,德兰斯缓慢地爬下床,确定自己的伤口不会拉扯到之下,他走到那隻斑马附近,虽然发现其他动物已经跑远,但他还是试着先释出善意,「谢谢你们帮助我。」
没想到这样还是惊吓到了斑马。
牠原地弹跳起来,差点撞倒了一旁的杂物柜。
德兰斯的善意并没有被理解,这隻斑马转身就想逃──牠逃跑的姿势是以两脚奔驰,跑起来摇摇晃晃,德兰斯反射性地伸手拉住牠的一隻前腿。
就在这个时候,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那隻前腿居然当场就被德兰斯给扯下来!
德兰斯原以为是布偶装不牢靠,但看那隻奔逃的斑马被扯下前肢的缺口,竟发现黑红混杂的东西,甚至可见白森森的骨?
因为有股腐臭与药水味涌现,他错愕地低头一看──讶然发现,他手上握着的是一条斑马的断肢,令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前肢居然还会抖动,而且还挣脱了他的手,在地上跳动。
他恍然大悟,那隻斑马果然是殭尸啊!
那恐怖的视觉效果与气味让他一阵反胃,而这样的反应拉扯到他的伤口,让他痛得倚着墙壁,滑坐在地上。
不仅伤口疼痛,他的脑袋也一片混乱。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殭尸这种东西根本不该在这个世界上存在啊!难道是道具?但德兰斯从还没有看过这么逼真的东西,而且若真有人做出这样的道具,那可能脑袋也不太正常。
「我们回来囉──」
而此时,欧菈噠噠噠地跑进了马戏团帐篷的后台。
当她看见德兰斯痛苦地靠墙坐着,赶紧将托盘放在一旁,上前搀扶他,「你怎么了!伤口又裂开了吗?先回卧房去吧!」
德兰斯掩嘴,强忍着强烈的呕吐慾望,指着不远处还在弹跳的残肢。
没想到欧菈却一点也不讶异,甚至大步走过去。
「真是的,托比哥哥怎么那么粗心呢?」欧菈将残肢拾起,四处张望,一面呼喊:「托比哥哥──你的手又掉囉,我帮你缝起来好吗?」
将一切目睹,德兰斯讶异到说不出话来。
这番对话,不就表示这种不寻常的事情,在此竟然是日常吗?!
而那隻斑马并没有离开太远,也许是因为听到了欧菈的声音,牠怯怯地从另外一边的门帘探出头来,接着小心翼翼地观察德兰斯的动向,这才拖拖拉拉地来到欧菈身边。
只见欧菈从袋子里拿出针线包,这特别製作的大头针穿过了牢固的细绳之后,就成了能将剥离的血肉给缝合的利器。
她的手法超熟练,看样子已经缝过好多次了。
德兰斯想起,这些动物身上或多或少都有这种顏色的绳,说不定牠们都是经过欧菈的巧手「救治」过,看来她的技巧挺不错,缝纫痕跡相当工整。
虽然在那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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