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黄佳颖,又多了一个面容凄苦的中年女人,是黄佳颖妈妈,她正跪在地上一脸祈求。
第四幅画面,“她”找到大伯母,大伯母给了她一张卡,并一张男人的照片。
第五副画面,“她”坐在电脑桌前,对着屏幕神情羞愤、不可置信、心灰意冷……眼泪,在脸颊蜿蜒下坠。
……
阮轻轻醒过来,头疼欲裂,懒恹恹地裹在被子里,盯着天花板发呆。
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然十分明晰,要债的找上原主从而事发,原主去质问能接触到她私人物品的黄佳颖,黄佳颖辩解不过承认,写下借条要把要债的人推给原主,原主不同意想去报警,黄佳颖阻拦不过,找来她妈下跪磕头诉说生活的不容易和拮据,大打感情牌,原主最终心软同意,和父母居住过的房子无论如何都要保住,手里存款有限,找上大伯母借钱,不过却要以婚姻自由为代价……
“她”又是在怎样的情形和心境下交付婚姻自由的呢?
闺蜜的背刺诓骗,亲人的算计利用、要债人的威胁、网络上各种污蔑的脏水,让“她”万念俱灭,心若死灰,站在河堤上,撕毁欠条,扔进水中,看上面的字迹融化、晕染,最终消失匿迹,好像从未来过,“她”心随意动正要一跃而下,忽然河面掠过一阵风,惊起潜藏于草丛的鸟儿,它们扑棱着翅膀冲向金红的落日。
水天一色,圆盘夕阳,灼灼霞光,一群惊鸟,粼粼波浪。
这个画面太美好,美好到,一眼就劝住了“她”的脚。
“她”回去接了大伯母的卡,还上欠款,断了所有联系,回家休整一段时间,跟沈明屿见面,结婚。
之后,阮轻轻来了。
至此,原主大致遭遇已然清晰。
阮轻轻的心头飘上一块挥之不去的阴翳。
原主去了哪里?是生是死?是不是处处阳光,不再有被判、利用?
心脏像被一只大手猛地攥紧。
窒息,疼痛。
阮轻轻长吁一口气,掀起被子下床,拉开厚重的窗帘,大片浅金阳光铺洒而来,她整个人被包裹进暖光里,阴霾一点点挤出体外,完全消散。
她应该抛开这个无解的问题,着眼眼前。
为什么要撕毁欠条呢,欠了就要讨回来。
她会讨回来,一定会讨回来。
……
餐厅,阮轻轻思绪飞转地用完午餐。
放下餐具,她没跟往常一样和王管家跟阿姨们闲聊一会儿,直接上楼,翻出沈氏律师的联系方式,就原主的遭遇,详细咨询了相关法律问题。
道别感谢后,又思量一阵,阮轻轻决定下午就去黄佳颖公司。
想想原主的遭遇,她一天都不想耽搁,如果了解所有来龙去脉后,仍不紧不慢,那么原主对这个世界会不会更失望?而如此冷血的她也不配借身复活。
考虑场合和目的,阮轻轻给自己画了一个冷艳的妆容,穿着则是黑色尖头细高跟长靴,玫红色长大衣,拎上衣橱中最贵的那支堪比小城市一套房的包。
头发披散,夹出大波浪,从头到脚充斥着“老娘很贵不好惹”的气场。
整装待发,阮轻轻刚要下楼,接到沈明屿的电话。
虽然他每天会自觉给她报备行程,但现在不早不晚打来,为了什么,略一想就了然。
之前律师委婉问是否要跟沈明屿汇报,她随意,早一点晚一点无所谓,又没想隐瞒他,有这一通电话,想来他知道了。
但阮轻轻现在没倾诉细说的心情,简短地“喂”了一声,等待他下文。
沈明屿问:“在哪?”
阮轻轻直接道:“我正要出门去讨债。”
沈明屿顿了顿,道:“需要我出面吗?”
他放下手中的签字笔,目光幽深地定在虚空某处,食指无声敲击着桌面。
“不用麻烦你。”听着略生硬,阮轻轻又玩笑道,“杀鸡焉用牛刀。”
阮轻轻就想亲自为原主做点什么,而不是仅仅动动嘴皮子指派给其他人,即便她十分清楚若有沈明屿参与,肯定会处理得更完美。事实上,细究起来她已借助了他的力量。
“我准备叫上王管家和老陈压阵。”
沈明屿低笑一声:“需要我再安排两个保镖吗?”
沈明屿聘请的保镖,都是从军警系统退下来的好手,能打,身板正,气势全开时很能镇住场子。
“不用。”阮轻轻笑道,“去人家公司呢,适当高调就行,没必要大张旗鼓。”
沈明屿:“嗯。有章程就行。”没追问她的计划。
她的事无论大小,在他这边都称不上麻烦。不过,她很独立,即便求助,也会掌握好分寸,哪些不用求助靠自己就能解决,哪些该当求助绝不自以为是,她对自我有很清晰的认知。
其实,他一直希望,她遇事第一时间会想到他,不管需不需要帮助。
他想会有那么一天。
和他聊几句,紧绷的神经莫名舒缓,阮轻轻问:“不问问我的计划吗?万一我行事出格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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