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屿把托盘放在茶几上,看着闷头擦头发的沈一渺,温和道:“厨房煮了点姜汤,趁热喝去去寒。”
沈一渺手上动作顿了一下,而后继续擦头发,闷声道:“谢谢……我等会再喝。”
沈明屿眼中掠过一丝愕然,似乎没想到沈一渺的态度会这么平和、安宁。
沈一渺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未察觉到他细微的神情变化,反复思量阮轻轻的话,她不是沈明屿,不了解他要面对的情况,也不能替他决定事情排序,可能有遗憾。沈一渺第一次以一个大人的角度看待问题,站在沈明屿的立场上看,他要负责成千上万人的生计,这之后是无数个家庭,和成百上千和她一样的女儿或者儿子,多少事情不由他……或许,他已经尽最大力与她相处……
她懂事难两全,因此也不想抓住这事不放。
此刻的她还做不到完全的理解甚至谅解,但现在她已经提不起劲对他发脾气了。
所以,算了吧,就这样吧,翻篇吧。
沈明屿收起惊讶,郑重道:“这回是爸爸失约,爸爸给你道歉。”
顿了一顿,随之微笑提议:“之后你想要怎么弥补,爸爸都答应好吗?”
闻言,沈一渺真心笑起来:“没关系,爸爸,都过去了。你送的礼物我刚才拆了,很喜欢。”
不等沈明屿再说什么,沈一渺端起姜汤一口气喝光,说道:“我困了,想去睡了。”
边说边把托盘端起来,塞给沈明屿,赶人的意图相当明显。
沈明屿:“……”
他只能伸手接过托盘。
临关门时,沈一渺伸出头,又快速缩回去,门关上的同时,也传来她略不自在的叮嘱声:“给你留了一块蛋糕,放在冰箱了。”
沈明屿摇头失笑。
虽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沈一渺的确没因为这件事加深对他的成见。甚至,多年的隔阂都隐隐松动了。
沈明屿把托盘放进厨房,踱步到客厅沙发处坐下,思索了半晌儿,又起身去往二楼,在走廊窗口处等了一会,王管家拿了托盘从阮轻轻的房间出来。
见到他,王管家几步走过来,说道:“先生,我刚才亲眼见太太把冲剂喝了,您放心。”
沈明屿轻轻地“嗯”了一声,又问:“她睡了吗?”
王管家回道:“是,太太说她就要睡了,刚刚已经躺上床了。”
顿了顿,王管家又补充道:“可能太累了,太太之前都差点在浴缸睡着。”
沈明屿捏了捏眉心。
他昨天谈了一天项目,下午又因飞机航班取消,回了近十个小时的车回海市,中间还接到沈一渺深夜未归家的消息,担心了许久,直至现在,身心才稍稍放松,疲倦一刹那席卷而来。
想到阮轻轻也不轻松,忙活一天准备蛋糕和火锅,凌晨又被叫醒去外面找人,还淋了雨,想来疲惫不比他少。
沈明屿心头一悸。
他抬头看了一眼腕表,对王管家说:“时间不早了,都去休息吧,今天辛苦大家了。”
王管家点头,注视着沈明屿进了他房间,才转身下楼。
沈明屿虽然奔波了一整天,身心俱疲,又是凌晨四点才入睡,但在多年养成的强大生物钟驱使下,依然七点钟不到就醒了。
满身的疲惫,一场运动下来,精神了不少。
冲完澡,沈明屿下楼用早餐。
“今天在家办公。”沈明屿泡了一壶茶,对站在身侧的王管家道,“你通知一下老陈,让他不用准备了。”
王管家点头。
沈明屿凝神片刻,又道:“待会太太下楼,你来通知我的一下。”
王管家愣了一霎,赶忙应下:“好的,先生。”
先生还是对太太放心不下吧?
以她对先生的了解,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昨晚和方才的言语举动表现出对太太的关心已经非常明显了。
既然如此,可他昨晚为什么不自己去太太房间送冲剂,查看太太状况呢?
还有,关心要放在明面上啊,暗地里使劲怎么能讨得女人欢心啊。
她实在看不明白。
对于先生和太太之间的感情问题,即便她有很多疑问和话想说,但一个优秀管家多年修炼的素养告诉她,纵然着急得挠心挠肺,她也不能询问和劝说太多,先生和太太很相配,但她始终是个旁观者,观“情”不语,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于公于私都是。
想到这,王管家垂下头,掩住情绪又道:“太太一般十点钟下楼,然后去餐厅,到时候我安排好太太的餐食,就来通知您。先生,如果没事,我先去准备一渺小姐的早餐了。”
沈明屿颔首“嗯”了声,便转身上楼。
今天的工作居家也能办理,不必专门赶去公司,再者,他还想尽早面对面亲口对阮轻轻道歉,为昨天的失信。
严格算起来,昨晚的邀约,是阮轻轻先向他发起的,他的迟到,是对沈一渺生日的缺席,也是对阮轻轻的失约。
即便她可能不在意,但他不能视而不见,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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