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晴跟她妈妈今天不是出去玩而已吗?」努力吞下噎在喉咙的烤肉,郑咏悦大大喝了口茶再顺顺气,她本就不小的双眼被她瞪得更大了。
「我也不知道,她突然用她妈妈的手机打电话给我,然后亲口告诉我她还是想跟妈妈一起住,今天就要直接去住妈妈家,还说她的东西妈妈都会买,不用回来拿」双手捂着脸,他不想让郑咏悦看见自己想哭的样子,却有些力不从心。
他一直很努力身兼母职,很想很想当个好爸爸,尽全力去弥补晴晴没有妈妈的缺憾,可是难道就因为她不是他怀胎十个月生的,注定做得再多都不够吗?
「会不会是她妈妈跟她说了什么?或是给了她什么,她才突然想要去妈妈那里的?」见冯楷翔一口喝乾杯中的清酒,郑咏悦顺手替他斟酒。
「我也觉得是这样,虽然我真的很不想去猜忌和怀疑,但是突然变成这样,到底要我怎么接受」一把抹去不小心滚落的泪珠,冯楷翔单手遮住口鼻,却掩盖不了眼里的难过。
她将面纸盒推到他的眼前,此时她也不晓得应该怎么安慰他才好,毕竟若是她的父亲突然不跟她在一起了,她也会很伤心、很错愕、很难受的
看着冯楷翔的模样,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对父亲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情,倏地感到心如刀绞,只是她强忍了下来。他找她来是想要诉苦,不是想要她跟着自己难受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两个人沉默良久,清酒喝了一壶又一壶,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底线,所以喝到差不多便就此打住,可在他准备结帐的时候发现,她已经醉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买完单,冯楷翔试图叫醒郑咏悦,但是无论他怎么叫唤、摇晃她,她都没有任何的反应,最终他只好打横抱起她,叫了计程车送她回去。他是开车来的,但是喝酒不开车,车子明天再牵也不碍事,更重要的是不能让她睡在外面。
在计程车司机询问目的地的时候,他稍微考虑了一下,还是决定将她送回小套房,一来这样她比较不会受到惊吓,二来也比较不用担心会被人说间话。
到达社区门口,在计程车司机的帮忙下,他将她背在背上,拿出她包里的感应磁扣开门、上楼。因为他对地址、停车的方位还有社区都很熟悉,计程车司机便不疑有他的让他背着她进去,没有怀疑他是不法「捡尸」。
好不容易进到套房内,他轻手轻脚地把她放到床上、替她拿下包包、脱去鞋子,再到浴室里拿湿毛巾替她稍微擦一下脸和手,再拉被子替她盖上。他坐在床边,看向她的睡脸,发现她睡得不安稳。
她的眉头微微皱着,眼角还掛着一颗泪,嘴里嚶嚶呢喃,很难过的样子,于是他凑近她的嘴边,想听清楚她究竟说了什么梦话,然而不听则以,听了以后让他的心更酸、更疼了。
「爸爸对不起」郑咏悦细碎的梦囈里,唯有这两个词听得最清楚,但是或许这也是最关键的两个词了。
冯楷翔抬手轻抚她乌黑柔顺的长发,想着自己也是帮着别人的女儿离开父亲的兇手,一时半刻之间,竟无法原谅自己的行为。只是再回想起当时她的状况,又觉得即使再重来一次,他还是会选择帮忙她的。
她的秀发柔亮,发质非常好,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毛燥打结。细长的睫毛根根分明,因为泪水带了点晶莹,喝醉的双颊红扑扑的,小巧的双唇亦是红润水嫩,模样相当惹人怜爱,让冯楷翔不禁看得有些失神。
此时此刻,他彷彿忘了自己单亲爸爸的身份、忘了自己找她出来喝酒吃饭的目的,甚至忘了自己在套房里的原因,只是一直默默注视着熟睡的郑咏悦,努力忽视自己被搅得一团乱的心池。
在他看得入迷时,她翻身,长发散落在枕头上,露出白皙的颈项,没有被棉被遮蔽的藕臂也裸露在外,匀称的呼吸声和香甜的睡顏显得有些诱人
「我在想什么啊哎呀,真的喝多了」艰难地咽下口水,冯楷翔逼迫自己移开视线,走到浴室洗把脸,然后坐在沙发上,准备小憩一会儿,至少让自己不再浑身酒气,可以清醒一点,再离开套房。
他没料到的是,他一闔上双眼,时间倏忽即逝,再睁开,已是隔天早上九点多鐘,郑咏悦正坐在床沿呆呆地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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