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疑两秒,还?是走了进去,“我不拉屎。”
“那你来干什么?”
“我…”顾建国说,“我来祈福。”
对方静默了,片刻,草丛从?里面?拨开,露出?张黢黑的脸,“你也来祷告的吗?”
祷告?
顾建国摆手,“不不不,我拜老神仙。”
他的小电筒戴在?额头上的,光芒暗红,像ktv里的助兴灯,对方说,“你拜哪儿的神仙?”
“我们老家?的。”
对方略微失望,“你要不要加入我们?”
“我有自己的老神仙,不会加入其他教。”
每个教的教条不同,陈婆婆她们信奉的教是这辈子吃的苦是在?偿还?前?几辈子的债,债还?完了自然?会获得往生,再世为人就不会有这么多?苦难了。
他目光短浅,不愿意想下辈子的事儿,就盼这辈子全家?人喜乐安宁。
他不曾做错过事,不需要祷告,他有老神仙保护。
“老神仙信奉什么?”对方问他。
顾建国想了想,回答,“做人就好好做人,不要想其他乱七八糟的。”
对方蹙眉,转头问同伴,“有这种教?”
“没听过。”
顾建国走到小山包最高处,关了电筒,双膝跪地,听着耳边传来的碎碎念,不由得出?声提醒,“你们能?不能?稍微小点声?”
老神仙感受不到他的诚心怎么办?
“我们先来的。”对方说。
他们每天都会跟自己的主祷告,他们收了别人种的粮食,吃了别人种的水果而没有付出?报酬,希望主能?原谅他们。
顾建国听了几句,觉得他们小题大做,主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的,秩序崩坏,道德沦丧,他们的主忙着管更重要的事儿呢。
碍于双方不熟,顾建国不好多?说,他离开的时候,那些人还?在?唠叨自己犯的错,态度虔诚,看得出?是真心悔过,他隐隐明白闺女?说的救赎了。
以前?所有人推崇和平谦让友爱,天灾降临,大家?迷失自我,任邪恶的欲望滋生,父不慈子不孝,夫妻不和,家?庭不睦。
在?兴隆镇的这些日子,他们经常回忆过去,反思自己的行为,突然?发现?,天灾远不及人祸恐怖,政府已?经倾尽全力维持社会安宁与和谐,是他们私心作祟,抹灭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
顾建国回到休息地,跟顾明月说,“离开兴隆镇,大家?的心态好像变了。”
戾气?少了很?多?,心情平和了很?多?。
顾明月说,“天灾会持续多?少年?没人知?道,再争强好胜,独活着有什么乐趣呢?”
人是群体性动物,需要交流,沟通,抒发心里的情感,若没有这些,人类的语言和文明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和价值?
便是她自己的心态都不同了。
周慧和肖金花将玉米芯堆好点燃,叮嘱她们将竹席往前?挪挪,顾小轩和顾小梦围在?火堆边,往里丢小柴火。
小孩子喜欢玩火,兄妹俩戳着火星子,咯咯咯的笑,顾建国跟着弯眉,“是啊,你们都不在?的话,我一个人活着还?真没啥乐趣…”
突然?,侧边地里响起阵喧闹,顾建国循声望去,只看乌泱泱的人围在?一起说着什么。
地里的草被人们割来当柴烧了,齐整的草根间,人们情绪激动,有人喊,“出?啥事了?”
“野鸡,有野鸡。”
走出?兴隆镇,他们网到过鸟,捉到过鱼,但鸡鸭鹅兔没见到过。
五名村附近山多?树高,人们记得这个季节有菌子,拎着网子进山,竟有意想不到的收获,网到鸡的人说,“山里还?有,大家?去山里找啊。”
“会不会是村民?们的?”
那人给他们看自己的鸡,鸡毛漆黑,鸡冠也是黑的,鸡腿比家?养的鸡长,一眼瞧着,有点像冬日田间飞来的白鹤,细看又有区别。
“是野鸡吗?”有人提出?质疑。
“山里网的,不是野鸡是什么?”那人紧紧捏着鸡翅膀,生怕鸡飞了。
顾明月好奇的围观了眼,野鸡通身漆黑,缩在?男人手里,既不扑腾也不挣扎,安分得很?。
人群里又有人问,“会不会有狂犬病毒啊?”
各地都闹过虫灾,病毒肯定还?存在?,便是他们自己都不确定有没有染上病毒。
“管他的呢,吃了再说。”
顾明月想看看野鸡变异后攻不攻击人,然?而什么都没看出?来,“它啄人不?”
“又不是公鸡。”那人喊家?人烧水,准备杀鸡炖鸡汤喝,说完这话就忙活去了。
其他人羡慕,进山的人却不是很?多?。
有些人信奉吃素不杀生,对肉不感兴趣,而有些人害怕山里有埋伏的村民?,亦或者野兽,不敢去。
活到现?在?,他们不能?更卑微了,实在?不想出?其他事,曹大爷他们人多?,老早就往山里去了,陆战去问工作的事儿没回来,就陆老师和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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