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稀为贵,这几天?的鱼肯定卖得贵。
果不其然?,当专家说冰水里的是洋鱼清道夫能食用后,一条鱼卖到500高价,前后两栋楼的人知道顾明月不上班,特地来邀请她组队。
鱼不在冰水里,而?是在裸露的淤泥里,捉鱼就像夏天?找菌子,眼?神放尖才找得到。
多个人多个希望,组队找鱼,卖的钱平分,最?不济捡些?小龙虾也能卖钱。
顾明月说走不开,让她们自己去。
有关清道夫的报道她是看过的,清道夫和小龙虾都属外来入侵物?种,随着小龙虾在中国餐桌风靡,国外专家好像瞄到商机,试图用清道夫复制小龙虾的成功…
国家禁止养殖清道夫,照理?不可能有这么多鱼才是。
不过似乎没人在意清道夫的来源,楼里人下班就去山脚找清道夫。
不知不觉间,冰面全部融化,山脚的行道树,便利店,加油站展露出来。
淤泥,一眼?望去,全部是淤泥。
倒塌的房屋,侧翻的车子,歪倒的树枝,横七竖八的家具,好像在地下掩埋千年,裹着洗不净的土色。
浓雾散开,出门的人忘记要上班,双脚站在小腿深的淤泥里,跌跌撞撞往家的方向?走。
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人沿着古老的公路往城里去。
顾建国挑着箩筐到工作地儿了,喇叭里通知休息两天?,他茫然?无知,“怎么突然?放假了?”
“洪水退了,大家都回家去了。”
“啊?”顾建国记得昨晚他还看到冰面来着。
他和肖金花他们到楼里,大家都红着眼?眶往外面走,五楼女孩挽着妈妈的手?,嚎啕大哭,“我不住这儿了,再也不住这儿了,妈妈,我们去江城。”
天?灾过去,她家有钱了。
“路上全是淤泥,怎么去江城?”她妈最?近认清现实了,“别任性,这儿是咱的家,往后咱就在这儿住着。”
政府有关部门熬夜做身?份证,以后外面一律不准进,放弃茨城居民身?份证,往后就回不来了。
“新城的别墅不要了吗?”
“谁还住那边?”
全部搬到这边来了。
而?且看城市显露出来的土色面貌,房屋估计不能住人了。
这边是后山,看不到城市景象,顾明月牵着顾小轩他们往山上走。
天?空碧蓝,太阳若隐若现,白雾飘散,整个新城跳进视野里。
灰扑扑的底楼,残破的高楼,突兀,又让人震撼。
顾小选指着塞纳河畔方向?,“姑姑,回家吗?”
“不回。”
石梯上,三?五成群的人们揉着眼?睛往山下走。
厂房和医院的门大开,绵绵不断的人涌出来,灾难过去的喜悦在看到铺满淤泥的大楼时,全部化为压抑的哭嚎。
洪水退了,但家不再是以前的家了。
顾明月拂了下湿润的眼?角,抱起脚边的小侄女,“知道哪儿是我们的家吗?”
小姑娘歪头,指着侧面方正整齐的水泥楼,“那儿。”
“嗯。”顾明月摸摸她的头。
“我猜你就来这儿了。”几米外,顾建国拍着衣服的灰从小路上来,肖金花和周慧跟在他身?后。
当看到面前显露的城市面貌,三?人齐齐傻了眼?。
“明月…”几秒后,顾建国艰难的咽口水出声,“那儿还能住人吗?”
外墙成了这般,屋里能好到哪儿去?住人不太可能了。
看他们把外套脱了,顾明月让他们穿上,山顶风大,别感冒了。
“升温了,不冷。”顾建国目光定在远处灰黑的建筑上,木讷道,“咱们要回家看看吗?”
温度变化快,导致他没注意冰面退了。
顾明月眺望着远处,语气渐轻,“咱房子的东西都搬空了…”
“有辆面包车呢,水里泡了大半年,发动?机肯定不能用了,得找个修理?厂修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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