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报的收垃圾志愿者工作,政府说他们体力好,分配他们挑水,其他小区有专门的水桶车,他们要自己挑,一根扁担两个桶,挑进楼只剩小半桶,一天跑一趟,能?把人累得半死不活。
“人家?有水桶车是自己改造的,跟政府没关系。”顾建国说,“你们私下也可以找人弄。”
五栋水箱车是1601男人做的,板车放两个水桶,用绳子绑好,路上损耗小,还节省体力,有小区改装水箱的,更方便省力。
过日子最怕的就是攀比,一攀比就忍不住酸,一酸就各种?不满,顾建国拖着顾明月她们继续往前走。
顾明月仰头望着她爸魁梧的背,选上班长后,他走路带风,说话带喇叭,楼里人都说他是整栋楼精气神最好的,相较之前的助人为乐,他好像克制了些。
“爸,那人跟咱买姜汤你为啥不答应?”
“呵。”顾建国一只手抓着登山杖,一只手挡在护目镜前,防止大雪盖住护目镜看不清路,回?顾明月道,“爸又不是傻子,他说买,却没掏钱,摆明了没钱。”
“……”
竟是这个原因?
顾明月收回?刚刚的刮目相看,再给他强调,“寒冬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咱家?没几包姜汤,卖给别人再想买去哪儿?买?”
“爸知道。”
他们到警察局门前尸体清理?些了,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警察们全部站在铁皮房里,一个穿着皮大衣的中年男人愤慨的说着什么,警察们俱低着头,气氛低沉。
东区班长他们已经到了,见到顾建国,招手,“来这边帮忙。”
顾明月走到边上。
装尸这种?事基本是班长和组长做,女生们等着搬尸就好,她站在一个双手插袖子的女人身边,问?她啥情况。
那人脸上裹着围巾,眼?睛处留了两个孔,透过孔打量顾明月一眼?,“我?们也刚来。”
住院部接收的基本都是重?症病人,门口没有保安,几十人突然穿着秋衣秋裤冲出来集体自杀,谁拦得住?
她指着最边上穿白大褂,浑身是血的医生说,“他们才清楚情况。”
那个医生双手僵硬的垂在半空,白色口罩上的血已经凝固,整个人木木站在那动也不动。
周围还有两个穿军大衣的男人左右围着他,不知道是爬医生逃跑,还是怕医生受不了刺激跟着自杀了。
不管什么原因,顾明月都不敢上前,又去问?其他人,“你们知道咋回?事吗?”
大家?纷纷摇头,“政府让封锁消息,不得再讨论,别说了。”
防疫站给顾建国打电话说这边需要人,然而?顾明月看到搬尸体的是医院里的人。
顾建国想帮忙,被一个男医生粗鲁的拍手,“我?们来。”
顾建国莫名所以,东区班长上前扯他衣服,“咱只负责装袋,其他交给他们。”
电话里没有说具体死了多少人,但就地上印子估计,恐怕不止几十人。
防疫站隐瞒了真实数据。
不多时,警察局的铁皮们打开?,几个警察跑了出来,问?衣服沾血的医生,“想到你老婆可能?去的地方了吗?”
医生呆呆摇头,“和她没关系。”
“有没有关系问?问?就知道了。”一个警察抓过他的手,将他往警局带,他往后拧起?来,“他们乱说,你们不要相信他们,我?老婆兢兢业业,从来没私下怂恿过他们自杀,他们故意污蔑我?老婆的…”
从男人只言片语里,顾明月大致猜到怎么回?事,问?旁边女人,“他老婆也是医生吗?”
“护士长。”其他拒不多说。
医生奋力挣扎,“为什么抓我?,我?又没犯事,我?24小时待在医院,家?里老人孩子都顾不上,你们凭什么抓我??有证据抓我?吗?”
“别紧张,我?们想找你了解点情况,问?清楚就送你回?家?。”警察语气低缓,安抚医生情绪道,“你的付出我?们看在眼?里,但毕竟有人反应这么个情况,我?们总得走程序不是?”
“我?老婆是冤枉的,一定有人看不得她好,你们要查清楚啊。”
“放心,我?们绝不会冤枉好人的。”
警察局在山腰,前面的树木全部砍了,视野极为辽阔,后面有几个轰轰作响的铁皮房,看不出做什么用的。
她问?有没有人知道。
露出两只黑眼?珠的女人回?她,“是政府收购的厂房,钢铁加工厂,服装厂,煤炭厂…”
那就是政府专项扶持的志愿者了,这类志愿者要通过联络员报名,有工作经验才进得去,她说,“超市的蜂窝煤就从这儿?出去的吗?”
“煤炭厂还没运行,超市的蜂窝煤是城郊煤炭厂挖出来的。”
顾明月指着更高?位置的在搭的木棚,“那儿?呢?”
“职工宿舍。”
所有在厂里上班的职工要保证生产,最近都不能?回?家?,政府只能?再建职工宿舍,女人看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哪个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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