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难过起来,她闭了闭眼,“我从来没觉得你可怕过,也没有想过要因为这件事而跟你分开。你不要再讲那些不好的词,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无论你怎么样,你是不会伤害我的,我又怎么会否定这一点?”
他说他躲在暗处十来年,他说远远不止她看到的那些。
可那又怎么样?
他伤害过她吗?他甚至连出现在她面前的勇气都没有,骆恒又凭什么要说他可怕、恶心、变态呢?
严均成想开口,却发现不知道能说什么。
他也终于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她没有离开他、没有露出嫌恶的表情,当然不够,远远不够。他要的是现在这样,她抱着他,为他掉泪,许下一年、十年、二十年的承诺。
他要她永远这样包容他,他狰狞的妒意,他晦暗的内心,通通都包容,一如当年。
“我不会再让你离开。”即便到了这个时刻,他也在她耳边强硬地说,“你想都别想了,现在谁也拦不住我。”
郑晚顺着他的话哄他,“知道,谁都拦不住你。”
他当她的眼泪、她远远不及他深的情意当成失而复得的宝物,不允许任何人觊觎,旁人哪怕只是路过,只是不经意地多看一眼,他都警铃大作。
郑晚仍然叹息,他明明这样害怕她的惧怕,却又为什么要让她知道这些事?
他从来都没有变过,就像当年,他从不会隐瞒他的控制欲以及占有欲,谁要是缠着她,他用拳头逼到那人对她避之不及,写满了情意的情书也会被他当垃圾一样扔掉,他明明白白地将他所有的弱点,所有阴暗面都给她看。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我就是这样爱你】
郑晚抱着他想,他大概遇到她的时候,真的没有那样聪明。不然,只要他稍微冷静一分,哪怕只有一分,他也该想到,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他是什么人,又怎么会被吓到。
严均成累了。
这么多年他很累,不过晚上九点,他便沉沉入睡。郑晚躺在他身旁,借着外面的月光,出神地看着他。
他睡得很熟,她伸手,从他的眉峰到鼻梁再到嘴唇,他也不受打扰。
她将早就准备好的男戒从睡衣口袋拿出来,拉过他的左手,悄悄地为他戴在无名指上。不禁莞尔一笑,这个戒指很适合他,大小也正合适。
……
严均成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好觉了。
他昨天睡得早,睡得沉,今天醒得也早。醒来时,她就窝在他怀里,手放在他胸膛上,他放轻了呼吸声,怕吵醒了她,目光反复流连。在他抬手想摸摸她的脸时,骤然发现无名指上的戒指。
他一瞬不瞬地盯着,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保持这个动作几乎一分钟之久,本来想听她亲口确认,却还是没舍得叫醒她。
他担心自己的心跳太剧烈会吵到她,干脆小心翼翼地起床,蹲在床边,又看了她好一会儿,如果不是放在床……
头柜的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他也不会离开房间。
何清源锲而不舍地打着电话,颇有一副如果严均成不接、他要打到天荒地老的架势。
严均成走出卧室,轻手轻脚将门掩上。榕溪山庄的这套房子也足够大,房间隔音效果也好,他却依然谨慎地来了离主卧最远的露台后,才不紧不慢接了电话,那头的何清源急得恨不得打飞的来南城,电话一接通,何清源语速奇快地说:
“老严,你可终于接电话,你再不接,我就要让江开盛去给你收尸了!”
不是他夸张,他真觉得要是郑晚铁了心要离开老严,老严绝对会疯。
这样一个哪怕在平静的时候都极具破坏力杀伤力的狠人,一旦爱人真要再次抛弃他离开他……
这几天何清源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他懊悔,懊悔没有拦住老严,更懊悔当年在国外他是脑子抽了才跟老严不打不相识,现在人到中年,他还要为朋友的感情头疼担忧。
严均成语气懒散地说:“你很吵,声音轻一点,免得吵到了她。”
何清源满肚子的揣测还没来得及斟酌出口,就戛然而止,他静默几秒,不可置信地问:“她还不知道?”
“知道。”严均成用指腹珍惜地触碰男戒,想触碰,又怕摸多了会把戒指摸坏——虽然以戒指的材质,摸再多遍也不会坏,但他也会担心。
“所以,你俩没吵架?”
何清源更想问的是,郑晚没骂你是变态,没指着你鼻子让你有多远滚多远,没再次甩了你吗……
严均成拧眉,“我们没那么无聊。”
何清源:“……”
虽然无语至极,却好歹从老严这荡漾得意的语气中品出了重要信息。
郑晚知道了,但没说要离开老严,反倒还哄得老严心花怒放。
何清源从前一直不了解郑晚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经过这一出,似乎也琢磨出一点来,他仰天长叹:“老严,我可是因为你的事都瘦了三斤,三斤啊!”
“声音轻一点。”严均成再次无情警告并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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