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言分明是处于弱势,但在这一瞬间,青年觉得温少言像是站在审判台上居高临下地睥睨着自己。
在这瞥轻蔑的眼神中,青年半晌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那是他活该!”
“他最不应该的就是摊上你和你哥这样的同事,挡了你们的路,是不是都得死?”
“你懂什么!”青年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把解剖刀,顺着温少言的领口轻轻一划,“你这样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人不会懂的,你知道没钱是什么滋味吗?”
温少言坦然地摇摇头:“不知道。”
许是温少言过于坦诚,青年的愤怒突然间就湮灭了,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他自嘲地一笑:“是啊,你不知道没有父母的生活,你没过过颠沛流离的日子,你不明白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滋味,你不懂被发配坐冷板凳的滋味。凭什么?凭什么我哥要给那些卧底做绿叶?”
“我七岁母亲去世,父亲再娶,那个女人还带了个小一岁的弟弟,这个弟弟跟我父亲有血缘关系。那个女人撺掇着我爸把我送出国,然后断了我的生活费。于是我在地下打黑拳赚生活费,后来扳倒老爷子的第一桶金就是我自己赚的。”温少言语气很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听上去甚至是在开导青年,但再之后就把那把软刀子就狠狠地捅了进去,“世界上多的是比你们惨的人,不过像你们这么坏的不多见。当然你哥比你还罕见,像你哥这种把自己赌得倾家荡产又没运气又没脑子我只能说——蠢透了。”
青年已经湮灭的火气瞬间就被点燃,他的眼球布满了血丝,清秀的五官逐渐变得狰狞。一手拎着温少言的衣领,另一手高举起匕首眼看着就要捅了进去。
一直空荡荡只有两个人的办公室突然响起一声怒斥:“林荀!”
声音是从一旁的手机传来的,而声音的主人正是林厉。
林荀本能地顿住了手,等他想起他来这个地方的目的——就是想死也要拉个垫背的,想拖着温少言同归于尽时,已经晚了。
温少言抡起膝盖上的外套直接兜住了林荀的头,迅速一个反身,躲过了因为失去视线范围胡乱挥舞着手中刀子的林荀。两边的衣摆交叠,用力一拉,将林荀的头严严实实的包裹住。
林荀努力想挣脱出来,就听见温少言轻声道:“我警告过你的,我打黑拳赚生活费。”随后林荀就感受到了一阵锥心的疼痛,不知道温少言抵住了他的哪个部位,林荀一吃痛膝盖一软险些跪在地上。
但这已经足够了,嘎巴清脆的一声,林荀的手脱了臼,“当啷”一声刀子掉落在地。
当林厉带着人冲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林荀正摊在地上捂着自己的手腕直哀嚎,而刚刚那个利索处理林荀的温少言正乖乖坐在椅子上,双手铐着明晃晃的手铐,一脸的无辜。
“正当防卫。”温少言扬了扬自己的手,“他想杀我,我下手有点重。”
不明就里的人看了看温少言的手铐又看了看瘫软在地上哀嚎的林荀,沉默了。
一时之间他们分不清出温少言是在凡尔赛式炫耀还是在嘲讽他们。
毕竟他们要是被铐住的情况谁也不可能把人揍成这样。
林厉嘴角抽了抽,这个办公室没有装摄像头,电话是温少言打给他的,仅凭声音还真的很难判断当时温少言对林荀做了什么,只知道林荀想要杀了温少言。
不过,这已经足够了,更不用说他言语中透露从细节,能够和杨奎天的口供相互应证。
只是……
林厉深深地看了一眼温少言,这人比他想象得还要深藏不露,从温少言的反应来看,温少言应该一早就调查过林荀,并且比他们还早知道内鬼是谁。
“你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林荀的?”林厉忍不住问道。
“一早。”温少言眉梢微挑,“我说了,我不相信人性本善。他既然对孟阳有仇,不惜假借杨奎天的手都想将孟阳解决,他压根就没有做过逃脱的准备。要是我,我也会跟他一眼,柿子挑软的捏,找人专招软肋。就算绑架,说不定还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柿子……
软肋……
林厉头疼了,这人跟这两个词哪都不沾边吧?谁瞎了才会觉得温少言会任由人欺负。
这个时候,急匆匆的奔跑声由远及近,余孟阳拨开人群冲到了温少言的面前,焦急地检查着他身上:“没事吧?没事吧?”
温少言摇头,余孟阳这才舒了一口气,他看向地上的林荀,重重地踢了一脚林荀倚靠的装档案的铁柜。
“咚”的一声,所有人都吓了一条。
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柜子出了一个坑的林厉开始考虑是不是可以直接把账单寄给温氏集团。
“有本事你冲着我来啊!”余孟阳恨得是咬牙切齿,他一把拎起林荀的衣领,“欺负我家属算怎么回事?”
林厉:“……”得,他的得力下属好像就挺瞎的。
作者有话说:
我真的好惨,临时被法院通知开庭。然后连加了两天的班,昨晚弄到了凌晨三点,然后因为茶喝多了还有点失眠,然后早上七点爬起来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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