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西野看着她清亮含笑的眸子,也很浅地弯起唇,轻声道:“吃吧。吃完办正事。”
许芳菲有点诧异,问道:“今天地方公司不是休假吗?没有安排工作,我们需要做什么?”
郑西野淡淡地说:“随便逛逛,傍晚带你去海边看日落。”
许芳菲惊了:“这也算正事?”
郑西野:“我们两个的第一次约会,怎么不算。”
凌城泰安区,泰安南路。
这里地处凌城新街区的南部,明明是九月初,艳阳高照的好天气。但,不知是因为道路两旁的绿植太过高大遮蔽了阳光,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一带的气温明显比其它地方低。
就着一条长长的幽深小路往前看,两侧绿树的颜色深得发暗,风一吹,树叶飘摇,鬼气森森,偶尔有行人被迫经过此地,也纷纷裹紧了衣裳加快步子,仿佛生怕沾染上污浊晦气。
泰安南路的尽头,坐落着全凌城、乃至整个中国西部最大的男子监狱,泰安监狱。
这所位于边境线上的监狱已颇有些年头,深色高墙墙面斑驳,两个持枪值勤的狱警分别矗立于大门两侧,清一色的绿色制服,腰间别装备带,脸色冷峻,衣着板正,远望去就像两樽看守地狱大门的罗刹恶鬼。
凌城自古以来便混乱落后,而泰安监狱里关押的,则是凌城及周边所有犯过大事的重刑犯。
这么一个地方,如何不教人退避三舍。
早上九点整,一阵皮鞋踏地的声音哒哒响起,规律平稳,径直朝c监区2号大监仓而去。
两个穿制服的狱警来到铁门前,安静站立。透过铁栅栏,能看见监仓里足有数十名穿劳改犯统一服饰的牛鬼神蛇,老的五六十,小的二十四五,清一色的秃脑瓢,或躺或坐,个个都吊儿郎当,眼神阴狠,懒耷耷没个正形。
两个狱警中个子较高的那个上前一步,寒声唤道:“7529。”
监仓里没人回话。
高个儿狱警皱起眉,又喊了声:“7529。”
里头还是没半点儿反应。服刑犯们你瞧瞧我,我瞅瞅你,目光疑惑中又带着些稀奇,纷纷扭过头,朝最里侧的床铺看去。
那铺位上睡着个身形修长又高大的男人,秃脑袋大长腿,一只胳膊屈起来盖在脸上,挡住容貌,呼吸平缓均匀,像是真的已经睡着,天王老子下凡也懒得搭理。
“7529!”狱警来了火,警棍把铁栅栏敲得邦邦响,沉声:“蒋之昂!你是不是又想被关禁闭室!”
这话落地两秒,里头那人才终于有了点儿反应。
他放下胳膊,懒洋洋从床铺上坐起身,掀开一只眼皮往门口瞧。看见狱警布满愠色的脸,他嗤了声,趿拉上鞋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慢慢悠悠走到铁栅栏跟前。
“哟,小韩警官。”蒋之昂调子拖长,邪肆英俊的面容扯出一抹玩味的笑,“刚在睡觉,你又一直没喊我名字,都没反应过来‘7529’是谁呢。”
狱警韩路冷冷盯着蒋之昂。
当初国安局和警方一起逮捕蒋之昂,是因为查到他是以蒋建成为核心的间谍组织的核心人员,但在后期取证过程中,警方却发现,蒋建成为保护这个亲儿子,早已将所有能证明蒋之昂涉案的证据全部销毁。
这么大个头目,大家伙全都心知肚明他有罪,偏偏法律讲证据,疑罪从无,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最后的结果极有可能就是将蒋之昂放出去。
但,就在国安局和警方都恨得牙痒痒又无可奈何之际,事件出现了转机。
云城连家的人前来报案,说蒋之昂曾在公众场所聚众斗殴,还将连家二公子连嵘打成了重伤。
最后,检察院便以“故意伤害罪”对蒋之昂提起了公诉,法院根据相关法律,判处了蒋之昂为期五年的有期徒刑。
韩路对这个恶贯满盈的间谍组织成员极其恼火,但身为狱警,又不能表现出过多个人情感。因此,韩路稍作停顿,换回公事公办的语气,说:“有人想探视你。你要见,就立刻出来跟我走,你要不见,就回去继续睡你的觉。尽快做决定,咱谁都不耽误谁的事儿。”
蒋之昂对此表现得没太大兴趣,打了个哈欠问:“谁要见我?”
韩路回答:“说是你远房表姐,叫唐玉。”
闻声刹那,蒋之昂瞳孔收缩,脸色也倏的微变。几秒后,他对韩路充满兴味地笑了声,说:“我表姐来见我,看来是帮我妈来的。劳烦带路吧小韩警官。”
不多时,蒋之昂戴着手铐脚铐,迈着松散步子跟在韩路身后,走进了7号探视室。
蒋之昂抬起眼。
透过特制玻璃,他看见玻璃的另一侧坐着一个穿黑色长风衣的女人。那是一个不用看脸,光那身身材、气质便让人过目不忘的女人。黑发红唇,肤色白皙,脸上戴着dior墨镜,大概是近年出的新款,蒋之昂以前没见过。
女人的个子应该在一米七五以上,因为此时她即便是坐着,坐高也比正常身高的女性高出一大截。
蒋之昂眼神死死盯着墨镜女人,微动身,缓慢坐到了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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