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十分谨慎,一副商贩的打扮,没有露出官家做派。
落脚之后, 先是寻了一家客栈落脚。
风哲先一步外出打探消息。
封尧和楚凌几人暂且歇下。
这半月皆在江面上漂泊, 众人皆清瘦了几分, 封尧已不修边幅,胡渣愈发惹眼。
叶琛早已饿极了, 小二一上饭菜,他就想大快朵颐,可封尧与楚凌似是还没有彻底回过神来, 这对君臣先后干呕。
叶琛无法,只能放下碗筷,再去取了山楂丸过来。
“皇上,侯爷,这里是消食丸,可健胃。暂时还无淑妃娘娘下落, 你二人可务必要保重身子,养精蓄锐。”叶琛由衷道。
难不成越是强大之人,就越容易晕船?
他这样的文臣,倒是半点事没有, 这半月在江上漂泊, 还顺带欣赏了大好河山。
之前半月, 船只已以最快的速度往前,就算是封尧着急, 但也能静等。
眼下, 已经抵达了南阳, 他自是不想继续等, 也没法等下去。
楚凌难得理智,也难得看出了旁人心思,看向封尧,劝说道:“这里是南阳王的地盘,陆长青必然是投奔了南阳王,皇上的行踪一旦暴露,那可就糟了!”
他的女儿可不是什么红颜祸水。
他要将女儿救走,但也决不能让大殷的帝王陷入困境。
每到关键时候,楚凌总能准确的拿捏住主次。
封尧幽冷的狭长凤眸之中已有明显血丝。
他不言,心思难以揣测。
此刻,他倒是盼着陆长青对玉鸾是真心的,如此,也不至于伤及她性命,亦或是届时两军对阵之时,陆长青不会将主意打到玉鸾头上,将她当做人质。
好像龙嗣究竟有没有怀上并不重要。
玉鸾能活着跟他回去就行。
封尧始终没什么胃口。
楚凌已恢复大半,见狼崽子这般颓唐,不禁朗声一笑:“皇上,臣已经恢复了,皇上怎么还在晕?”
封尧冷眸看着他:“朕并不晕船。”
他这干呕的毛病,离京之前就有了。
楚凌却不信:“皇上不必不好意思,臣这般岁数了,也没觉得晕船见不得人。”
封尧:“……”
同一时间,玉鸾那边倒是吃香喝辣,毫不忌口。
她呈现出一副完美的模样,笑容浅淡,时而轻抚着自己小腹,亦或是询问陆长青几时归来。
盯着她的几名婢女,没有察觉到一丝丝异常。
京都,皇宫。
楚玄鹖暂代理政,与六部尚书一道批阅奏折,若有无法做出决定的大事,则八百里加急前去请示帝王。
鸡毛蒜皮的小事,便由他与六部官员一同协商。
朝廷对外宣称,太上皇突染恶疾,新帝为了给太上皇祈福,需得闭关一阵子。
无人知晓,封尧暂时不在京都。
京都城门口严禁进出,外面的消息可以送进来,里面的人却再难外出,所有书信来往皆要经过核查。
总之,楚玄鹖办事,素来面面俱到,一切皆在掌控之中。
从某种程度而言,他与封尧是同一种人。
只不过,楚玄鹖藏得太深,表面始终温润如玉。
封尧则过于攻击性。
楚玄鹖在内殿待了大半日,终于得了歇息片刻,便走出内殿,站在廊下迎面吹着热风。
他负手而立,所站的位置,应该就是封尧平日里经常驻足的地方,从他的角度,可以俯瞰半个皇宫。
这天下,当真好么?
楚玄鹖没有那个谋权篡位的野心,但并不代表没有那个能力。
他这才处理了一日公务,便有些厌烦。
楚玄鹖唇角忽的一扬,笑了笑。
明君可不是那么好当的啊。
无疑,封尧那小子,这辈子都很能吃苦。
这时,廊下有人疾步而来,身后更是簇拥着一众宫奴。
楚玄鹖的警觉性极强,立刻眉心一拧,侧脸望去,就见一雍容华贵的妇人朝着这边走来,面色不善。
见卫太后要直奔御书房,楚玄鹖身子一侧,挡在了廊下。
他身段高大颀长,虽是面容和善,可到底是正儿八经的武将,死在他手上的外邦蛮夷,只多不少。
独属于一位将军的煞气,足可让天下所有人为之敬畏。
卫太后步子一滞,仰面看着他:“你、你胆敢挡哀家的路?”
楚玄鹖不想欺负女子,何况是一个这般岁数的女子,他直接取出帝王交给他的令牌,面色冷沉,道:“回太后娘娘,并非是臣要挡太后,而是皇上命令臣挡住一切心机叵测之人。”
他直接挑明。
卫太后一噎:“你说哀家心机叵测?!你母亲当初……还是哀家的手帕交!”
卫太后的手搭在了楚玄鹖的手臂上,试图套个近乎,她想趁着封尧不在京都的这阵子,摸清楚眼下朝中的局势,可谁知,楚玄鹖一个侧身避让开她的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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