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在四面透风的凉亭下处理政务。
卫太后寻了机会,亲自端来洗净的吐鲁番的葡萄,挤出一脸慈母笑意:“皇帝,你操劳政务,也要仔细着身子。”
说着,卫太后将葡萄递到了帝王面前的桌案上。
随着她的靠近,浓郁的胭脂水粉气味近乎遮挡住了果香。
封尧捏着银狼豪笔的手一丝丝都没有停下来,却抬眼看向卫太后,他可以做到不用去看笔下的字迹。
“母后,你的气味太浓了,朕不喜。呛人。”
卫太后:“……”
她所用的香粉,可是波斯进贡,宫廷之中唯有她有资格使用,也仅那么一小盒。
“东西搁下,朕要忙了。”
封尧直接逐客。
卫太后从未履行过做母亲的职责,在封尧幼时,她便不怎么上心,一门心思扑在了争宠上。与后宫嫔妃争奇斗艳,才是她的大业。
封尧早些年就转移了所有情感。
他将属于人的一切感情皆投放在了玉鸾身上。
故此,他对待旁人,宛若一个无心之人。
卫太后搁置下描金果盘,只能讪讪离开,从她的角度去看,封尧侧面萧挺,如同刀斧精雕细琢而成,如斯男儿,世间少见,这明明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却仿佛替旁人做了嫁衣。
凭什么楚玉鸾可以得到她的一切成果?!
在卫太后看来,封尧是她的儿子,亦是她的杰作,而今因着封尧带来的荣华富贵,也皆应该属于她。
卫太后甚是不甘心的往回走,恰在这时,一阵奇风扑面而来,池中水面波动,竹叶打着旋儿纷飞。
封尧捏着银狼豪笔的动作倏然一滞,那双狭长冷眸豁然望向一侧的竹林深处,眸中寒光乍现,锋芒毕露。
而恰在这时,数名黑衣人持剑从竹林涌了出来。
卫太后虽是见过世面,但惜命的很,哪里舍得去死,她还有大好荣华没有享受够。
“啊——”
卫太后一阵尖叫。
封尧纵身一跃,腰间软剑拔出,利刃出鞘的声音划破长空,倏然之间,枝桠上数只鸟儿受惊,扑腾着翅膀一哄而散。
与此同时,帝王护卫也拔剑迎敌。
封尧自是不可能看着卫太后被人杀了。
至少不能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打斗一触即发。
汪裴站在一旁,急到焦头烂额,他看不清帝王的招式,却是能听见卫太后一直在尖叫。
汪裴:“……”
卫家好歹曾是名门世家,这卫太后如何这般……嘶吼?!
片刻过后,黑衣人被尽数诛杀,仅剩的活口当场吞毒药自尽。
帝王侍卫上前查看尸体,很快得出结论,折返帝王面前道:“皇上,都是死士。”
封尧松开了卫太后,不管她如何哭吼。
男人眉目冷沉,立在原地,一双狭长的幽深凤眸扫视全场,他似在凝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下一刻,忽然转身往回内殿方向疾驰而去。
而就在封尧踏足殿内时,就看见昏迷倒了一地的宫人,那双眸子倏然变得戾气丛生,又疾步往内殿走,掀开珠帘一看,视线望向床榻上时,封尧随即低喝:“来人!把猎犬给朕从皇宫调来!”
汪裴一路跑来,见榻上已空无一人,顿时面色煞白。
这……
方才是调虎离山?!
卫太后赶来时,封尧一个狠厉的目光射过去,仿佛是在怪罪她。
卫太后身子一哆嗦,再不敢多言一个字,她当真怀疑儿子手中那把青峰剑迟早会砍向她自己。
卫太后难得闭上了嘴,像鹌鹑一样待在一旁,再没了一开始的气焰。
她甚至于盼着楚玉鸾能够安然寻归来。
猎犬没有调来之前,封尧先一步吩咐了一波人马:“给朕去追踪!切记!莫要伤及淑妃,一切以淑妃为主!”
“是,皇上!末将领旨。”
新帝虽是暂时稳住了朝廷,可依旧处于内忧外患之中,若是让对手抓住了新帝的软肋,后果不堪设想。
淑妃本就是帝王的心中白月光,何况眼下还怀中孩子呢!
猎犬很快就从皇宫调遣了过来。
就在猎犬在榻上嗅玉鸾的气息时,对着一只荷包猛烈的吠了起来。
此事自然引得封尧的主意。
他亲手上前拾起了一只绣并蒂莲的荷包,眉目冷沉。
“绿萝,你过来,朕让你这阵子一直跟着淑妃,你必然知道淑妃身上所佩戴之物,来自何处。”
绿萝哪里敢扯谎,立刻如实回禀:“回皇上,这荷包是叶嫔所赠。”
事不宜迟,封尧一刻不耽搁,吩咐了第二波人手带上猎犬外出寻人的同时,他赶回了皇宫,第一时间见了叶琳琅。
叶琳琅得知玉鸾被人掳走,也是震惊不已。
她是看着封尧和玉鸾一路走来,有些话并未隐瞒,将这荷包的用途告知了封尧。
待封尧听闻,剑眉倏然一蹙:“没有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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