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眼下,就连她都不敢对楚玉鸾如何了,万一伤及了龙嗣,她那个儿子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她。
卫太后只觉得一口老血堵在了胸口,让她身心不顺畅。
“淑妃娘娘万福金安。”
卫冬儿四人起身,给玉鸾行礼。
玉鸾点头:“都坐下吧。”她依旧不适应,甚至很难想象,日后与封尧的一屋子女人相处,又将会是怎样的心境?
这厢,玉鸾对卫太后福了福身:“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
玉鸾从幼时起就经常入宫,即便没学过宫廷规矩,也不至于酿成大错。
卫太后发现无错可挑剔,只能阴阳怪气道:“楚家的祖/上,曾跟随太/祖/皇帝打过江山,这百年来,楚家煞气甚重,你既已怀上龙嗣,就该安生养胎,自今日来,每日来哀家宫里抄写经书,替哀家的皇孙祈福。”
玉鸾:“……”太后与帝王不愧是亲母子,总爱让人抄写经书。
玉鸾还保持着屈身的姿势。
卫太后并没有让她起身。
至于楚家煞气重……
玉鸾不认。
楚家数代守卫边陲,灵堂摆放了多少列祖列宗的英烈牌位?
便是鬼神也不敢挨近楚家的大门!
玉鸾心中不甘,替楚家那些战死的英雄们不甘心。
卫太后可以羞辱她,但不能羞辱楚家的将士们。
玉鸾抬首看向卫太后,琥珀般的眸子,澄澄澈澈,眼神格外坚毅:“太后娘娘,楚家世代忠烈,杀的都是外邦蛮夷,楚家人皆是满腔赤忱,铁骨铮铮,何来煞气一说?”
卫太后一噎,不想成这楚玉鸾还敢顶撞她!
一旁的楚香莲:“……”她虽是嫉恨堂姐,可堂姐这番话倒是让她颇为敬佩。
卫太后面色一沉:“让你抄经书,也都是为了哀家的皇孙着想。”
是以,卫太后让其他四位妃嫔暂且离去,单独留下了玉鸾,非要让她抄上一抄,搓搓她的锐气不可。
议政殿。
汪裴唱礼退朝。
今日朝堂大换血,但封尧依旧提前结束了早朝。
崔景辰走在文官这一列,他粗略的清算了一下今日没出现在早朝上的大臣,竟少了小半,且皆是朝廷重臣,这下该有人心惊胆战了。
三朝元老背后,自是诸多势力网,朝中关系本就盘根错节。
崔景辰眸色微眯,行至楚玄鹖身侧,与他并肩迈下汉白玉石阶,笑道:“楚校尉,你这次立大功了。”
楚玄鹖只是笑了笑。
他少时便去关外历练,鲜少在京都。
但京都人人皆知道他这一号人物。
楚玉鸾一旦诞下皇长子,以帝王对楚玉鸾的心意,必然册封为后,那个孩子就是皇太子,楚玄鹖不出意外,定是国舅爷。
崔景辰也配合着笑了声:“楚校尉,永安侯府这几日大概会门庭若市吧。”
楚玄鹖无奈的耸肩:“都是替皇上办事,我自当勤勉。”
封尧好生狡猾,让楚家帮他过滤朝中臣子,此番登门楚家道喜,试图与楚家拉进关系的臣子,无疑便是表态,彻底投诚帝王了。
便是太上皇还在世,日后也掀不起太大的风浪。
这厢,楚玄鹖骑马回府,心腹小厮早就在巷子口接应,几乎是迎上前,接过楚玄鹖随手抛过来的马鞭,道:“公子,侯爷他……正在受/贿。”
楚玄鹖:“……”
少主腿长步子大,须臾就将一众小厮甩在身后。
待楚玄鹖一踏入堂屋,果然就看见摆满了各种茗茶。楚凌更是如沐春风,好不畅快得意。
楚玄鹖面色沉了沉,他这个父亲,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楚玄鹖嗓音冷沉,道:“除了茶叶,但凡让我发现父亲还收了旁的东西,定让父亲原封不动送回去,可听见了?”
楚凌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了这个儿子,面色微赧:“为父知道了!”
楚玄鹖不放心,再度叮嘱:“父亲不为了楚家,也得为了妹妹与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如今封尧的心在妹妹身上,可哪日情义淡去,又会是另外一个故事。”
他素来谨慎,总会想太多。
眼下的事,五年后的事,乃至十年后……
他皆会考虑周祥。
楚凌眨眨眼,联想到了原太子与周家的惨状。
“老夫如何会像周相国那般不知好歹?!老夫忠君报国!”
楚玄鹖瞪了他一眼。
楚凌不能淡定了,立刻举起左手:“哎呀!你小子真狠,老夫发誓,绝不尸位素餐,这总行了吧!”
是以,楚玄鹖这才稍稍放心。
他胸膛微微起伏,眸中掠过一丝迷惘,明知该娶妻生子,早些支应门楣,可他却又觉得,应该再等一等。
或许,还能等到,也说不定……
封尧刚结束庭议,便随即一问:“朕的爱妃呢?”
汪裴身为帝王身边的立侍,又开始忙碌起来,研墨的动作一滞,诧异于帝王竟有此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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