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过后,封尧才转身重新迈入内殿。
汪裴与职夜的小太监早已瞌睡连天,几乎都快要站不稳了,亦不知皇上的精力为何会这般好……?!
皇上几乎不大补,每日的饮食皆是一些清淡素菜,诸如小白菜、煮豆腐之类。
封尧在入寝时,不喜有人近身侍奉,偌大的寝殿安静到落针可闻,他能清楚的听见榻上美人的轻鼾,还带着些许哭腔。
借着一灯烛火,封尧静静地凝视着缩在被窝里的女子,她面颊酡红,掩映在绫罗被褥里,纤长睫毛上沾了泪珠,显得有些羸弱。
大抵是知道玉鸾一时半会醒不了,封尧这才肆无忌惮的启齿:“你也就仗着朕喜欢你。”
他已经从漠北回来这样久了,她竟还不服软。
在新帝看来,玉鸾所有表面上的顺从,皆是在耍小性子。
榻上人蹙了蹙秀眉,转过身去,背对着封尧,后背露出雪腻肌肤,上面几处红梅清晰可见。
封尧:“……”
他一滞,竟又觉得自己禽兽了。
但实在情难自控。
他没有法子。
一挨近了玉鸾,属于男子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本/性就会暴露出来。
男人上榻,小心翼翼仅占据了一小部分的床榻,单臂搂过美人,附耳低语:“你欠朕的。”
是她欠了他,如此,男人便不觉得自己的行径有任何不妥之处了。
翌日,祭天仪式。
新帝初登基,祭天仪式的目的是向上苍传达继承之意,算是完成天子与上苍的“交流”。
祭天仪式的过程,与帝王出征、年节、大婚、禅位等诸多仪式近乎相同。最大的区别之处,在于帝王向上苍传达的的祭天祝词。
“……君生上古,继天立极,作名主;神功圣德,垂法至此。朕兴百神之祀……”
城东旷地前不久才搭好的祭台上。帝王着冠冕,诵读祭天祝词,他的嗓音本就磁性低沉,此刻,宛若掺和了内力,雄劲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蕴含不可抵抗的威严。
按着规制,祭天大典之上,帝王需得携带皇后,但眼下后位无人,只能空置。
但祭台上的群臣此刻却是内心十分动荡。
帝王没有皇后,倒是站着一个楚玉鸾。
玉鸾今晨是被紫俏姑姑拖拽起来的,因着祭天大典,帝王在辰时之前就要从皇宫出发,她这个司寝女官竟然也要一同跟随。
对此,玉鸾虽不解,但并没有提出任何置喙。
她已完全无力抵抗封尧。
光是应对床/笫之事,已是耗尽了精力。
她站在祭天台上,封尧磁性的嗓音仿佛具有穿透力,直击她的耳膜,她脑中一阵嗡鸣,放眼望去,是乌泱泱的一众文武百官,此刻,都朝着祭天台跪拜。
玉鸾有种占了便宜的错觉。
此刻,在无人察觉到的地方,文武百官之中,楚玄鹖唇角微微轻扬。看来……楚家至少眼下是安全的,可如何彻彻底底安全下去,还得看接下来的布局。
只不过,妹妹得受些委屈了。
楚玄鹖内心的小狐狸正暗暗思忖,但面上温润如玉,貌胜潘安,完全不像武将家养出来的公子哥。
楚玄鹖眼角的余光观察四周,算着时辰,应该差不多了,皇上这么快就命礼部操办祭天大典,必然有诈。
楚玄鹖了解封尧,这厮绝对不是什么急性子的人,他既然做了这桩事,那就必然有他的目的。
果不其然,就在帝王的祭天祝词即将告一段落之时,有黑衣人突然涌现。
因着旷地没有任何的掩护,黑衣人的出现让禁卫军与御前侍卫,当即开始做出防备。
“来人!护驾!”
玉鸾正瞌睡,封尧一个侧身过来,铁壁圈住她的腰,带着她离开祭天台时,她都不曾意识到发生了何事,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泪眼婆娑。
楚玄鹖此时抬首望了一眼,确定了妹妹的安危,这才开始与父亲交头接耳。
父子两倒是很会自保,暗搓搓挪到一侧,埋首不当出头鸟。
刺客是冲着帝王而来,而且如果没猜错,这一场刺杀是封尧故意引蛇出洞。
楚凌哼了一声,下巴的黑色须髯抖了几下,道:“那小子这次倒是护着我儿了!”
楚玄鹖斜睨了一眼楚凌:“父亲,上次登基大典上,皇上将妹妹打下奉天台,其实是最好的法子。”
楚凌不愿意承认这桩事:“那又如何?你妹妹几时受过那么大的委屈?!若是一开始就不允许那厮接近你妹妹,如今,你妹妹早已成婚生子。”
楚玄鹖默默不说话了,抬眼望了一眼,发现一切如他所料,禁卫军并未赶尽杀绝,看似是在故意放水,逼着杀手离开。
于是,楚玄鹖拉着楚凌,继续当鸵鸟,他二人并不担心帝王安危,若是封尧今日受伤,他二人亦觉得并非坏事。
封尧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
而就在这时,楚玄鹖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胳膊肘戳了一下楚凌,朝着数丈开外的地方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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