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仿佛帝王挥出的剑气渗入到了他们体内。
明眼人也看得出来,皇上不悦了。
汪裴不得其解。
皇上与楚司寝之间的关系,终于有了突破,昨日抱得了美人归,皇上为何要这般?
他这个阉人着实不懂了。
这时,一身着宝蓝色宫装的小太监从夹道疾步走来,行至校场,垂首禀报道:“皇上,楚司寝已经出宫了。”
青峰剑低鸣,封尧止了动作,玄色衣袂在晚风里轻轻舞动,他收了青峰剑,幽眸映着落日余晖,眼底宛若坠入了万里星河,深沉不见底。
帝王嗓音喑哑清冷:“暗中盯着,事无巨细,朕皆要知晓。”
“是,皇上。”
永安侯府。
玉鸾回府的消息事先送达到了楚家。
楚凌与楚玄鹤早就在巷子口候着,玉鸾的马车还没停下,就听见了她爹爹那掺杂了哭腔的嗓音。
“我儿受苦了啊。”
“这世道当真不公。”
“老天到底开不开眼呐?”
“老夫此生对得起天,对得起地,绝无对不住封家,他封家却害了老夫两个女儿!”
玉鸾撩开车帘,神色一度低沉。
长姐的死,是父亲此生的痛,也是她的痛。母亲走得早,她是在长姐的庇护之下长大,亦姐亦母。玉鸾心中的钝痛,不比父亲少半分。
可父亲……
他岂会不知封尧派了人跟着她?
如此这般说,是会传到封尧耳朵里去的。
一旁的楚玄鹤抬手掐了掐眉心,高大颀长的年轻男子,杵在自己父亲身侧,仿佛束手无措。
永安侯曾经战功赫赫,功高过主,是上一代京都权贵中少有的英雄豪杰,可偏生……他长了一张嘴巴。
当初,楚家军在与柔然对抗的几年之中,一次老柔然王愣是被楚凌的一张嘴给气死的。
没错,是活活气死。
那一战,楚家军不费一兵一卒,就要了老柔然王的性命。
后来,楚凌的嘴巴,成了军中的传奇。
朝中文臣亦是不敢轻易挑衅楚凌。
楚玄鹤正要上前搀扶自家妹妹,却是被宫奴抢先了一步。
“司寝大人,奴才侍奉你。”
楚玄鹤伸出的手落了一个空。
玉鸾和自家兄长对视,眼神暗示他,不要轻举妄动。
封尧安排了四名宫奴陪同她回来,这四人一路疾驰,一看就是练家子,并非普通的宫人。
楚家父子自然也看出来了,楚玄鹖倒是很会明哲保身,楚凌却当场怒意腾起:“我楚家的姑娘,都是万里挑一的好女子,千家难求,犯不着攀附那滔天富贵!又非人人稀罕权势富贵!”
楚凌仰着脖颈。
他身量高大,这般仰着脖子,像足了荷花潭里嗷嗷鸣叫的黑天鹅。
四名宫奴:“……”
永安侯这话,是说给皇上听的吧。
欸,这让他们如何回去传话?只能实话实说啊。
不愧是永安侯,毕竟,当年凭着一张嘴就赢过一场战役。
试问,放眼整个京都城,谁敢轻易与永安侯拌嘴?
朝中的两位御史都没有这个胆子。
楚凌上前一步,一把揽过女儿瘦弱的肩,顺势撞开了那名宫奴,亏得宫奴习过武,不然会被当场撞开几步远。
楚凌的亡妻是京都城出名的美人,玉鸾姐妹的容貌随了他们的母亲,楚凌对这对姐妹二人几乎是捧在手心的。
思及此,他又开始憎恨封氏皇族!
尤其是太上皇。
每次一道圣旨下来,拿着器重功勋的幌子,夺走他的女孩儿们。
楚凌毫不避讳,声情并茂:“我儿着实辛苦了,那皇宫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你若真是受不住,就告知父亲,大不了……咱们楚家豁出去了!”
四名宫奴俱是身子一僵。
永安侯慎言呐。
楚家打算怎么个豁出去法?
想造反么?
玉鸾无奈苦涩一笑:“父亲,我无事,一切皆安。”
楚凌愤然:“可我儿瘦了啊!”
玉鸾不想自找麻烦,更是担心回宫后,封尧会借题发挥,遂莞尔笑道:“父亲,女儿这是窈窕。”
楚凌仿佛没听见似的,一边揽着女儿往府中走,一边沉浸在自己的臆想之中:“皇上可是不给你饭吃?”
玉鸾:“……”
四名宫奴:“……”他们是皇上的暗卫,寻常时候仅仅负责帝王的安危,可今日却特意护送楚司寝归府,可想而知,皇上有多重视她。
皇上又岂会不给楚司寝饭吃?
永安侯,还请你保持慎言!
楚玄鹤颔首,深呼吸,胸膛微微起伏,入府门之际,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巷子口有人在鬼鬼祟祟。
但楚玄鹖并没有揭穿,他收敛眸中异色,垂在广袖下的手掌握了握,面上毫无他色,没有露出一丝丝破绽。
永安侯府的正堂,楚凌直接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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